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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她忽然特別想知道當他看到這碗藥的時候,是如何反應,又會如何做。 他轉頭望了一眼桌上的藥,那藥還冒著熱情,蒸騰出來的味道到他的鼻子里,他 早就知道這不是什么好東西,這些天,他一直對jiejie很冷默,想不到,竟然讓她這么高興,竟為他送上了一碗毒茶。 凡人就是這樣子善變嗎,一邊對著人家說著挖心掏干的話,一邊又做著傷害人家的事,怪不得天庭頒下一條律法,禁止人仙戀,又有古言道,人仙相戀,必然腥風血雨,這才短短幾日,這劫難就輪到頭上了。 他望著桌上這碗藥, “jiejie是想讓我喝了它嗎?” 雖然事實擺在眼前,但他還是想問一問,或許這只是她一時間頭腦不清。 半晌,她答道: “有個仙婆說,你是一條蛇,身上魔性和毒性都未去,是會翻云覆雨,山河爆發,給人間帶來災難,不但如此,她說你生來冷血,不會有情,你跟我在一起,不過是為了月圓之夜,一口吞了我,好助你修業” 他默默聽著她的話,直覺得這四周的空氣越來越冰冷。 她又道: “這個藥是有毒,但它不會殺了你,它會讓你變成蛇,激發出你的魔性,我想知道,你變成蛇以后,會不會吃了我,” “若是我吃了你呢”他望著她,淡淡語聲仍似清風。 “已然知道你無情,我死了也算明了?!彼哪抗?,卻見那目光寒涼一閃。 “jiejie衡量有情無情就是這種方法?”他的面容漸漸冰冷,眼中也冷到冰點。 她的心抽了一下,直覺得那心臟越抽越緊,緊得血液無法流動,憋得大腦有些暈賬,迷糊中又聽他的聲音道, “若是我不喝呢,” 她打了打精神 “即然沒有真心,又何須喝這個藥呢,你吃了我,殺了我,都隨你的便?!闭Z停,她自己都覺得這么好的夜色,好像突然到了冬天,冷得馬上就要下雪。 她抬起頭望了望外面,又聽他的聲音,冰冷到耳畔 “我該對你有何真心?”這聲音仍是平淡如水,不緊不慢,卻像一把利刃直接扎以了她心上。 他說得沒錯,他為何要有真心,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她做出這件事是多么笨拙。桌前,她以為,他要走,也或許他要變成一條蛇,一口吃了她。 她正等著他這一身風華變得面目猙獰,目不可視,卻見他白衣一閃,拿起桌上的碗,一飲而盡,然后,將碗穩穩的往桌上一放道:“jiejie,真心是否可召日月?!闭f著,他轉身就往外走,轉身的那一刻,帶起一股風,甩起他的白衣仿佛這咫尺距離光陰就已過了千年。 她忙轉過身,覺得他就要消失在這時光的盡頭,如果不抓住他,便是等上千年也等不到他了。然而不過幾步間,卻見他眉間抽了幾下,身子一晃,快要倒下,又強挺著走了出去。 還未等變化離開,就聽門外一片腳步聲,推開門一見,院子里擠滿了人,人人拿著工具,正虎視眈眈的望著他,看到他的一瞬間,這些人的眼里先是一驚,然后,卻見昔日見過的那個仙婆得意的走上前。 他還未看清楚有多少人,便聽到仙婆一嗓子 “快點,別讓他跑了” 便見一群人沖他過來,祖奶奶說過不能對凡人亂用仙法,可是這些鐵鍬,鋤頭朝他過來,他該怎么對付啊 無奈中,他一轉身,將這些鋤頭、鐵鍬,從一頭摟到尾,一用力,全部揚上了天,要說仙法確實一點仙法沒用,凡人學得那些功夫套路,已經是他小時候的小兒科了,如今卻不享果然用到了一群凡人身上。 云格一下子沖出來檔在了他前面 “大家不要動手” 聽到這話時,他覺得自己的耳朵開始不好使,竟然聽不清楚她說什么,眼睛也越來越越糊,頭也開始疼,尤其這胸口,一片火熱,翻江倒海。這藥這么厲害,也是出乎他意料,想來那仙婆只把他當成一個山野小仙,這藥力應該對他也沒有什么,況且他這條神命也不至于斷送到一個凡人手里,可這藥在他身體來卻越顯毒辣。 他實在受不了,揮手,天地之間亂起一股風沙,眾人一眨眼間,他就消失不見。 第27章 神君終成蛇君 山洞里,他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渾身開始火熱,疼痛,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灼燒他,燒得他骨rou灼痛,血脈蒸騰,到額頭,已是一片汗水,在一片熱火下化成一團云霧,纏繞在洞里。 他有氣無力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站起身走到里面一張石床邊,直接仰倒下去。 血液在他的身體仍舊不停奔涌,身體也越來越灼熱,灼得渾身痛不欲生,尤其是下半身,好像直接被扔進了火爐里,被那熊熊炭火燒得快要化成了灰。 他忍不住□□兩聲,手對著旁邊的石柱一揮,那石柱應聲落地,血也一滴一滴滴在地上。 猛然間抬頭卻見對面的石壁上映出一個白色的身影??床灰娙诵?,只有那霧氣蒙蒙中,那白色鱗片泛出七彩的光茫,靜靜的呆在那兒,大致一看 好像一件精美的白衣掉在那里。 他已有很多年沒有看到自己的原身了,因為化回原身的那一刻特別痛苦,所以他從不想變化蛇身,多年不見,他都快不記得自己原來是這個樣子。如今看到這蛇身,他的頭腦也開始分外清醒。想起jiejie之前一直追問他到底是什么,因為都快忘了自己長什么樣子,所以他一直不想想起,看來是天意,讓他重新看見自己,讓他清醒,仙凡不同道,一場相遇的正果終是一場離別。 屋子里,她哭了很久,后悔,茫然,不知所措,前不見頭,后不見尾。 燭火跳動靜默無聲,月色更顯寂寥,她憔悴無力的坐在床邊,仰頭看著窗外明月西沉,再西沉,沉了好久都不見天亮,這一夜她過得何其漫長。 天還未亮,她已經坐不住,開了門。 清晨的清風分外寒涼,帶走她一身溫暖,卻發現腳下的白頭翁花開得紅艷動人,旁邊白頭翁傲然挺立,雖然上次送他的白頭翁讓他扔了回來,但能表達的她的心還能有什么。 她隨手折了一只白頭翁,又折了一些白頭翁花裝飾在旁邊,或許上次他是覺得這只光光的白頭翁太過難看了,這次她想精心裝飾一下。 拿著白頭翁花,她走到了那個山洞里,一改往日,這里霧氣升騰,四下白茫茫一片,尤其往洞里,更是一片白茫茫,幽深神秘,仿佛又暗藏著什么讓人毛骨悚然。 她拿著花,腿踩著石頭往里走,剛過洞口里面四下不見,走在一片白茫茫中,伸手觸及不到任何東西。 她停下腿下,輕叫了一聲 “玄可,你在里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