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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里。真的,連自嘲都無力了。 “可以了,出來吧?!比~斐這么說著的先下了車,然后有條狗飛奔了過來。 一雙前爪,滋滋作響的在車身劃拉。 “完了,又得重新噴一回漆。這都是第幾次了,還不滾一邊去,小心燉了你?!?/br> 葉斐手腳并用的將那狗拖開,這才讓我得以出來。狗撲騰了一陣,也安靜了下來。 夜色下放眼望去,葉家的庭院也大變了模樣。那年,腳邊不停穿梭的狗還年幼好動著,將院子里刨得大坑小洞的,讓我在葉家沒少挨責備的眼神。而現在,庭院里是一群挺拔的松樹。 越發給這個家,加沉了厚重之感。 所有舊年的模樣,都已不再了。我還在懼怕些什么呢,真是可笑。 深呼吸了一瞬,我終于尋著那爛熟于心的方位,朝著那透出光暈的地方走去。 輕輕的站定后,由身后跟上來的葉斐,推開了那扇厚重的門。 畢竟我現在,只能算是個客人。 客廳,還是那個客廳,卻也大變了模樣。 唯一眼熟的,就是墻壁上的那副全家福。 歷經了歲月事事的變遷,它還是掛在那里。 廳的最正位那方,一盞晶瑩的大吊燈下,立著個與墻壁同高的黃木書柜,上邊刻著翱翔云霧里的騰龍浮雕。下方是一張超寬大的黃木桌子,可看得出與書柜同款。 桌面有個棋盤,還有套同色的茶具,正裊裊生著霧氣。 那個正埋首煮茶的老人,歲月早已花白了他鬢角的發。 熟稔的治器納茶,齊活了整套流程后,他才給自己倒了一杯的輕輕抿了一口。 “怎么,出去了一趟,連規矩都忘了?” 現在我該怎么稱呼他,爸爸,葉伯父,還是葉老頭或是葉大佛? 有那么一瞬間,我心起歹念,想挺起胸膛說,請把我的名字還來。 但,真的不想再與他們弄得太僵,終歸是我欠下了養育的恩。 于是將身體挺得筆直,朝那大佛,隔著距離對望,“我回來看看葉諾?!?/br> “嗯?!彼帕诉@聲,抬起頭來的眸色,依如當年離開時的強悍。仿佛永不會低頭的鎮守著葉家,直至死去為止的堅韌,“你mama跟醫生都在樓上,先去看看葉諾再說吧?!?/br> 沒有其他了,收斂了脾性?那年,犯下大錯時,他可是拿過茶杯就砸來我腳邊的暴怒。 看來,時間真的可以帶走很多東西。我們都有改變,回不到最初了。 “嗯?!蓖亓诉@聲輕應,我微微躬身朝那處鞠了一禮,“那我先上去了?!?/br> 又忍不住的,還是回到了舊時的舉止僵硬,連腳步聲都放輕了許多。然后,又起不甘的,狠狠往下松了松端起的肩臂,跟著葉斐的帶領與腳邊的一條狗,朝旋轉的樓梯一階階的穩穩上去。 想不到孩子,住了我當年的房間,就在葉欽房間的隔壁。 那年,萱姐一人獨高在上的住在三樓,我跟葉欽葉斐住二樓,兩佛住在樓下。 進入房間的第一感覺是昏暗,壁燈幽幽下,葉家女佛正與醫生在低聲交談。 雖然年華老去,但氣質猶在,著身旗裝,發髻若是不睡覺絕對是一絲不茍著。 “……我、我回來看一下葉諾?!碑吘共荒芎八?,可要再喊媽,又覺尷尬。 昏暗光暈中,她調轉身來。有一瞬,愣在了那里。然后,又將眼神回避開。 好一陣,才恢復常態的應了聲,“嗯,看看他吧,這陣子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么了?葉斐,你哥什么時候能忙完回來。我先送送醫生,再去煮碗粥來。這里,你先看著一下?!?/br> “嗯,您去忙著,我先洗個澡再說?!闭f著,葉斐抬起一手松著領帶的走了過來,又抬起另一只手在孩子的額頭上輕輕觸碰了一下,“還行,那你先看顧一下吧,我洗完澡再來?!?/br> 說完這句,同葉女佛與醫生一起出去了。 我倚著床榻挨著孩子的頭靠坐下來,頗有些感慨的,環視起房間來。 擺設格局早已經不復當年的模樣,只剩下墻壁上掛著的一幅我的照片。那照片里的人,眼底根本就沒有多少愉快。讓一個孩子天天面對母親這樣的照片,不郁悶生病都難。 而且,這根本不像是一個孩子該有的房間。沒有汽車模型玩具,沒有手機平板電視。生為葉家的孩子,可真是比起一般的要苦上太多。而這個孩子還沒有母親在身邊,就更是要苦多一些了。 如葉斐說的,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只是現在,我能為這孩子做些什么? 或許是陌生的氣息侵襲,他幽幽的睜開了眼睛。有些迷瞪了一陣,微微勾起了嘴角。 “你不用擔心,只要再睡一覺,我明天早上就會好起來的……” “需要我做些什么嗎?”我對他,至那擁抱之后雖然少了些隔閡,但也不夠親昵。因為我有受過葉家的教養,而這里是葉家的大宅,有住著那樣的大佛。我想我們,都不敢越界的放肆。 像一般人家那樣的母子嬉鬧,在葉家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他搖了搖頭,“什么也不需要?!闭f著,抓住我的手,又睡了過去。 這樣的倚靠握手,只怕在病中才能得享一回。 那記得葉斐兒時一次生病,除了點滴之外,葉家大佛只給了他滿室的黑暗。這樣不行,真是不行。葉欽葉斐那些年里,雖然也被這樣嚴厲的教養,但絕不是這樣的。 葉家的人,連走路都沒有太大的聲響。葉斐再進來的時候,端著一碗粥。 “媽沒有上來,你來還是我來?!?/br> 只怕是有些太尷尬吧,所以才避開。心,有微微的失落。 后又笑笑的,隨之去了。本來就非親生的,哪里能夠那么的貪心。 “你來喂吧,我扶著他?!?/br> 一碗粥,喂得有些辛苦。孩子的神智,時昏時醒。 我也許是個沒什么耐性的人,有股什么想要沖破這胸腔。 今夜,只怕又要失眠了。葉斐大概與我也沒什么話說,喂完粥就走了。 葉欽回來的時候,應該已經是深夜了。 我有些陷入煎熬又昏睡的無力里,只覺身體被輕輕抱起。 睜眼一看是他,忙微微掙扎,“我就在這里,哪里也不去?!?/br> 他緊皺著眉,“你身體底子弱,睡在他身邊被過了病氣,只會給我制造更多的麻煩?!?/br> 我想,我真是睡入了無力里。迷糊中,被他送入了不知誰的浴室。 半昏睡狀態下的隨意沖了個澡,然后又被放入了一張柔軟的大床里。 “睡吧?!庇姓l在耳邊低嘆,然后那氣息又再離開…… 等再醒來時,卻是受了一場噩夢的驚嚇。 忙赤腳下床推開房間的門,奔入了隔壁的房間里。孩子已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