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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仲吟白的尸骨,一邊揀尸骨一邊在心里默默得意: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從前那個被你非打即罵的小兔崽子了,你害得父親為了我遠起他鄉,起早貪黑早早就累死了,都是因為你這個壞女人,奪走了我童年的快樂,也奪走了我唯一的親人!你死有余辜!沒想到吧?我會在親手結束你的生命,還合法地出現在這里為你收尸,也算報達了你生我一場的恩情了。 就在此時,解剖室的門被推開,陳江淼帶著幾位同事走了進來,到范路面前站定,出示逮捕證:“陸泛舟,你因涉嫌謀殺被逮捕了,請跟我們走一趟吧?!闭f完,旁邊的同事給范路戴上了手銬。 范路原本以為自己作案很小心了,肖郁沒查出什么有用的線索啊,怎么這一下不光知道是自己殺的人還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呢? 審訊室內,范路不敢亂說話,他們手里到底掌握了什么證據,他心里一點底也沒有,只有偽裝淡定了。 羅愛民和文沫風塵撲撲地進來,臉上帶著案子就要破了的興奮。對上范路忖度目光,羅愛民惋惜地一笑。對這個年輕人,羅愛民哀其不幸,卻恨其殘忍。 肖郁聽到消息扶著自己的老岳父母也來旁聽審訊,在他的再三解釋和懺悔下,岳父母相信了他沒有殺他們的女兒,但裂痕不是一日能修補的。杜鶴菲是獨生女,兩位老人的晚年肖郁已經決定要好好替不在人世的妻子照顧了,他相信日久見人心,雖只是亡羊補牢,但也好過什么都不做。 羅愛民知道對待像范路這一類接受過公安教育的犯人,不能像對其他人一樣,他們了解所有的審訊技巧,以往的那些手段對他們基本無效。所以把主審的位置讓給了文沫。 文沫上來沒著急問案子的事,反而一副鄰家大jiejie的樣子跟范路聊起了家常,主要談陸泛舟的父親。漸漸地,范路的防備開始下降,也愿意偶爾回答文沫的問題。兩人慢慢地越聊越歡。 羅愛民坐在一旁也不禁有點著急了,話題越聊越偏,半點要進正題的意思也沒有,平時他們審犯人時,也會用溫情打動犯人,可文沫這火候可以了。但他不能表現出來,審訊中除非事先商量好,不然打斷主審的話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會讓犯人對他們產生不信任感,使以后的審訊更困難。 鋪墊得差不多了,文沫引出新的話題:“你小時候總淘氣調皮的,你爸為你cao了不少心吧?可我看過你進孤兒院的照片,當時你身上很多傷,新的舊的,磕的碰的,燙的割的,你確定你父親從來沒有虐待過你?”這算是故意激怒范路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 -23 17:43:50 2232 范路原本溫和帶點帥氣的臉頃刻間猙獰了,他死死盯著文沫,眼光中的兇殘讓人不寒而栗。卻轉瞬,他又恢復了原先的淡然,仿佛前一秒如地獄惡鬼般的人從不曾存在過。 然而,下面說出來的話卻一點也不溫和:“再說一句我父親的壞話,拼了我這條命也要拖著你一塊去死?!?/br> 好,上勾了。只要范路還有在乎的人或事,文沫就有辦法慢慢讓他說出心中隱藏最深的秘密。 “你看,這是我從N市你爸爸住的醫院拿到的病歷,當初醫院說你爸爸還有一年多時間可以活的,結果不到三個月就死了,那時候醫院也沒想過要為一個癌癥病人做尸檢,只在死亡證明上寫了病亡。不過通過你的所作所為嘛,嘖嘖,你爸爸不會也是你殺的吧?就像你殺了你mama一樣......” 文沫話音未落,范路從椅子上跳起便朝著她的方向沖過去,卻在離文沫兩米遠的地方因為銬在椅子上的手銬無法再進一步,仍不死心地往前沖,直到把手上勒出深深的血印才被羅愛民跟外面沖進來的警察一起制服鎖回椅子上去。 看著范路手腕的傷痕和他渾然不覺的態度,文沫心里微微嘆息,這也是個可憐孩子,但做為一名警察,范路的確犯了法,就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于是文沫放柔聲音:“我要向你道歉,剛才我是故意要激怒你的,對不起?!?/br> “你雖然有個不太稱職的母親,但你有著世界上最好的父親,他為你放棄了很多,也努力給了你最安穩的生活,不是嗎?他在天上看著你呢,你做的這些事,件件都會讓他心疼的。范路,或者,我該叫你陸泛舟,不為你,為了你的父親,我請求你,說出事實真相吧?!?/br> 聽到文沫又提起父親,陸泛舟的眼睛一酸,淚險些落了下來。 陸泛舟一邊講,一邊將自己陷入了回憶之中...... 從他記事起,母親就經常動手打他,但和別的孩子不一樣,挨了打他從來也不哭,甚至以為母親在和自己做游戲一般,會呵呵地笑出來,于是母親打得更歡更勤了,雖然父親看到時就會將他護著,但父親多數時間上班在外,鞭長莫及。 他們是什么時候發現自己感覺不到疼痛的呢?好像是那次他嘴饞趁他媽不注意跑去鍋里撈剛煉好的油梭子吧?手剛碰到油面,父親就回來了,見狀慌忙將他抱下來,他的小手已經起泡了,他卻只顧著纏著父親要吃油梭子。父親抱他去醫院,跟醫生聊了好久,回來后跟母親又聊了很久,他便被父母看得更嚴了。 但是,這一切并不妨礙他媽繼續打他。知道他不怕疼,她更加下死手地打,反正他都沒感覺,打不死就沒事。 終于母親變本加厲的行為被早回家一個小時的父親逮個正著。那時母親一手叉腰一手拿木棍打他后背,邊打還邊罵他討債鬼,小白癡等等貶得他一無是處。 父親沖過來奪下他媽手里的木棍,兩人暴發了結婚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爭吵,沒過多久,父親便帶著他離開了C市。 放棄了原本輕松的機關工作來到N市的父親,為了養活他,卻找了份下礦井的活!暗無天日的礦井壓彎了父親的腰,染白了父親的頭發,最終奪走了他的生命。 父親死的那天,他覺得世界都昏暗了。因為沒錢,醫院便給父親停了藥,末期癌癥產生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像的。父親不斷的呻吟聲是他記憶中快樂時光的句號。 從那天起,他就知道他只能靠自己了,天地之大,可有他容身之處?孤兒院給了他飯吃給了他衣穿給了他學上給了他地方睡覺,卻無法給他家的溫暖。 心中的恨與日俱增,他卻明白在沒有足夠能力自保和養活自己之前,他無處可去,唯有忍耐。 考上大學,在大學校園里,沒有人會再欺負他,他混得如魚得水,但陰暗的生活留給他的印跡卻不是說消就消的,他和所有人保持適當的距離,信奉不投入真心就不怕被傷害。 大一的寒假,他去看了他的母親。去的路上,他不禁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