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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伤裁炊悸牪灰?,只抱著女孩,為她止血、裹傷。 “給我吧!”蘇苗苗伸手要將她抱過,“我帶了頂好的傷藥呢!” 白鐵珊這才渾渾噩噩地松開手,望向瀑布之上:“昀羲……只剩一點點了,不是嗎?” 過了一會,鳳清儀意識到不對,急忙抓住他的衣服搖晃道:“你在干什么?” 白鐵珊看向他,臉上一小塊肌膚被晶瑩的鱗片覆蓋。 鳳清儀大聲吼道:“停下來!你冷靜點!你若變回蛟身,萬一再也變不回人形怎么辦?” 李昀羲醒了,突然聽到這句話,不由看向白鐵珊:“你要做什么?” 白鐵珊不禁一陣心慌。 昔日他吃的是蛟的內丹,之后雖然出現了蛟的一些特征,但之后還是把蛟的內丹煉化了,頭頂的角、身上的鱗片也不再出現。 但現在,他要主動變回蛟身,才有辦法幫助李昀羲跳過龍門。 白鐵珊道:“事情總要去做了,才知道行不行。阿鳳,你也不用嚇我。我決心已定,你就幫我一回?!?/br> 鳳清儀長嘆了一口氣:“你想好了,那便好。要是變不回來,我盡力幫你?!?/br> 李昀羲驚慌地抓住白鐵珊:“別這樣!你停下來,停下來!我不需要,不需要!” 可是鱗片還是不斷侵蝕占領著他的皮膚。很快,他全身上下都被鱗片覆蓋,身子也不斷抻長,雙腳變成了蛇一樣的長尾,頭上也長出了一雙小角。 他完完全全,變成了蛟的模樣。 李昀羲淚流滿面,松開了手。 白鐵珊變成了白蛟,在深潭中蜿蜒游動,稍許適應了一會兒,便蜷身蓄力,猛地沖出水面,高高飛起。 它穿云破霧,越來越高,險險快到瀑布開端處,然后被大水沖下。 “昀羲!成了!”他歡喜地說,“我已經想出辦法了。每次你舊力將近,新力未生之際,我便跳起,托你一托。這樣何愁跳不過去!” 李昀羲怨怒未消,但不忍辜負他,只得道:“以后你可得都聽我的,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br> 白鐵珊答應著,道:“你快跳吧!” 李昀羲含淚變回了鯉魚,用盡全力,起跳,高飛入云。 就在她將落未落之時,白蛟已經躍起,剛好托了一托。電光火石間,鯉魚用他的頭頂做支點,半空中再次起跳,到了更接近終點的地方。她終于看到了瀑布的盡頭,看到了那里噴出的雪浪,看到了那里終年繚繞的絲絲云氣。而金甲天神的臉,依然在天幕顯現,望著她。 但她這一跳,力盡于此。 就在她以為這次要和之前千百回一樣掉下去時,白鐵珊又到了。他盡全力跳到了這里,給了她第二次支撐。 鯉魚的尾巴在他的頭上一點。終于!她哧溜一下飛過了最后一段距離,躍過了龍門! 他快速下落,拍起的水花讓他眼暈。 但他出水之時,已經聽到了人們的歡呼和震耳欲聾的掌聲。 一條赤色的小龍,從瀑布之上飛了起來,紅鬣飄拂,鱗甲像紅寶石一樣美麗。 她飛了下來。 天上地下都響起了歡呼。 他歡喜激動地露出頭來,看著這條小赤龍向他飛來。 她的眼睛和李昀羲一模一樣,黑白分明,像清清的兩汪水,卻閃爍著溫柔的火花。 “昀羲……”他想伸手抱住她的頭,可他現在,只是蛟身。 她一低頭,將他的身子托在背上,向空飛起。 天上的仙神和地上的修士、精怪都默然無語,靜靜地看著發生的這一幕。 她托著他,飛躍龍門。 碧空之上,出現了第二條龍,通體白色,長須如雪,鱗甲如玉,像天邊一抹潔白的流云。 一紅一白兩條飛龍冉冉飛起,繞空盤旋了一大圈。在他們飛過那個云窟窿時,金甲天神似乎露出了笑容,然后散作了金色霞光。 兩條龍落下地來,變成了白衣男子和紅衣少女。 地上所有的人和精怪都向他們簇擁過來,歡呼著他們的名字。 白鐵珊和李昀羲。 “都跳過去了!”明星天女笑著將手一攤,“青女,素娥,你們可輸給我了!” 青女微笑著打掉她的手,道:“以后的東海,就靠這兩個年輕人了?!?/br> 后來有很長一段時間,人們都沒有再見過他們。神龍善于隱跡藏形,易容換貌,就算同船共渡都未必有人能認出。他們想要自在行事,是再便宜不過的了。大家也只能從一些似乎并不相干的行醫救世的傳說中,去找尋他們的身影。 某個江南小鎮的人說,他們曾來鎮上開過一個龍女酥餅店,做的酥餅遠近聞名,賣餅的少女人稱“酥餅西施”。臨安還一度盛行橘子汁做的鯉魚糖,據說就出自李昀羲的手筆。海上的鮫人卻說,他們平定了東海龍宮的叛亂,白鐵珊做了東海龍王。洞庭一帶的水族則說,李昀羲做了洞庭龍女。而民間也開始把安流大王塑成清俊的白衣書生模樣,像極了白鐵珊。 但滄海桑田之中,始終有一處知曉他們的行蹤,那就是抱琴樓。 若要問他們近況如何,少年掌柜會點一曲,讓歌姬唱給你聽: “笙簫如海,歌盡三千載。月落滄溟揚皓彩,天地容顏未改。山河凋卻繁花,故人依舊清華。相憶總能相見,江湖萬里生涯?!?/br> 第126章 折桂(鳳清儀番外上) 初見是滿月。 滿地的沙粒都成細銀,風來遍地翻滾著一*的銀浪。 白日里沙漠幾乎能烤死駱駝,此刻卻變得像地獄一樣幽寒。 沙丘底下,一頭黑乎乎的獸樣的東西正半埋在沙中挖掘著什么。過了一會,它像碰到了什么東西,咬住布頭,用力地把它一點點地拽了出來。 沙粒不斷從這個東西上流下來。 這是西域紋樣的錦,只是已經很舊,很殘破了。 而且,它只是一個裹尸袋。 獸把錦袋拖到沙丘上,昂頭對月長嘯。 袋口已經被扯開了,露出的卻不是干癟尸骸,而是一張露水般鮮潔的少年容顏,像是結束了一天的嬉游,帶著倦意含笑而眠,隨時都會因為風吹草動醒來。 獸卻知道沒那么簡單。 它低頭在他口唇和耳畔嗅了嗅,又咬開錦袋,露出了少年的一只手。這只纖細單薄的手掌柔嫩得像一朵花,可上面的指甲已經長得極長,甚至卷了兩個圈兒,尖端幾乎刺進rou里。顯然,指甲的主人沉睡的時間,至少已經超過一個甲子了。 獸慢慢挺直身體,“坐”了起來——是真正的“坐”。它就像一個人一樣,盤足而坐。一陣風沙過,獸坐著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盤足而坐的青年,衣服臟污,頭發蓬亂,看上去好幾天沒洗的臉上掛著一種奇怪的嚴肅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