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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門。李公仲竭力掙扎,施展各種法術,只望掙脫眼前的束縛。他傾覆天下的大業還沒完成,他千辛萬苦才回到人世,怎心甘就此湮滅,再無重來的希望!可對方的血液和靈力已經與他融為一體,甫一動手,傳來的痛感便似要撕裂靈魂。 薛蓬萊企圖用劍將他們劈開,卻被鳳清儀死死攔截,無從下手。 魔軍試圖救主,像黑云一般沉沉壓來,但只能在這灼人的光明中慘叫不絕。它們像蝙蝠一樣追隨著李公仲,飛入鬼門,密密地遮住了月亮,最終聚合成形。月色清朗,稀星點綴的夜空下出現了一只巨大的蝙蝠,它由無數魔物組成,每一寸都現出一個可怖的鬼臉,伸出爪子勾住了死死攀住鬼門邊緣的李公仲。 謝子文放聲大笑,像每次憑闌看舞興到佳處,像每次牽馬放歌酒到濃時。熾烈無極的光芒順著巨蝠的指爪攀援而上,像流星迸發出最后的光亮,將整只蝙蝠都包覆其中。邊緣的瘟鬼尖叫著飛散,瞬間被余焰燒成飛灰。整只巨蝠吞沒在光焰里,越縮越小,開始徐徐墜落。 鬼門轟然塌陷! 白水部睜大眼睛,在刺目的光芒中竭力辨認摯友的身影。那個金色的靈魂在光焰中不斷熔化,精金般流動變幻。在一切消失的霎那,一抹金光彌合了鬼門的入口。 雪地上只留下一個燒焦的淺坑。蒼黃的瘴氣籠罩地面,一輪皎月高懸西北。 白水部伏倒在雪地上,看著一層淡薄的金色悄然退去。土地的庇護力,終于消逝了。 就在這一刻,薛蓬萊的道袍獵獵鼓起,困在結界內的所有瘴毒、殺氣、病邪、怨念倏然聚于一身,整個人都膨脹起來,俄頃高逾十尺。他面上現出一片淡青之色,目睛炯炯,宛如啖鬼夜叉。 歸流血契起效了,李公仲已死,他所有的法力都轉移到了薛蓬萊身上。 “主人……”薛蓬萊彎起嘴角,仿佛覺得這個稱呼非??尚?。他劍鋒下移,指著焦黑的地面,鮮潤的唇浮現出一個模糊的笑容,“枉你有通天能耐,卻是為我作了嫁衣。從一開始,這就是我的天下!” 君如月緊急整軍:“朱雀部何在?青龍部何在?……”謝寶刀將篳篥吹起,修行者和精怪們紛紛從李公仲制造的夢魘中醒來。君如月道:“左右軍歸中軍,隨我一同圍剿魔軍!”鬼門關閉,未及返回的魔軍此時已經成了困獸,一心想追隨薛蓬萊殺出重圍。 白水部、鳳清儀、胭脂、慕容春華、拂明子、妖王、喵神農卻已將薛蓬萊團團圍住。 薛蓬萊盯著他們,眼里燃燒著可怕的幽光。 此時眾人都已是強弩之末,而薛蓬萊正在力量初生之時,分外有威壓感。 拂明子胸腹中蘊藏的日精月華已經消耗殆盡,但他的身手仍極好,揚起一腳,對準薛蓬萊的小腹猛踢了過去。妖王瞪了一眼玄蛇劍,揮起了他的刀。鳳清儀長劍在手,依然是疾風暴雪般的攻擊。胭脂手上送出一朵牡丹花,片片花瓣在空中浮沉生光,布下陣法。喵神農則嚎叫一聲,伏地化為猛虎,縱身向薛蓬萊撲去。 萬千片鵝毛般的雪花從白水部身邊的地上飛起,然后靜止在空中。經過這一場大戰,白雪已被無數雙腿腳踐踏成泥,但它們在泥漿中重生的時候,依然在暗夜中星星閃閃,都是新鮮潔白的晶瑩六出?!叭?!”他大喝一聲。所有的雪花都疾轉冰輪,向薛蓬萊飛刺而去! 薛蓬萊縱有一千只手,也擋不住所有角度的進攻! 但現在的薛蓬萊能做的太快。他躲開拂明子的腳,按住鳳清儀的劍,打開妖王的刀,斬碎胭脂的花,一拳打中喵神農的咽喉,連擊數百劍絞碎了雪花。 與他開戰不過片時,喵神農已經受了傷。 數回合后,妖王的刀碎了,薛蓬萊彈回的刀片割傷了他的脖子。 緊接著,拂明子透明的腹部被打穿了一個血洞。 鳳清儀的毒傷漸漸發作,在被撩開一劍后栽倒在地,沒能起來。 君如月統籌大局,數次率兵上前將他們搶入中軍,免得被魔軍俘虜。 到最后,依然與薛蓬萊纏斗的只剩下白水部和慕容春華。 慕容春華……白水部回頭瞥了他一眼。真正的慕容春華此刻應該還在抱琴樓,這一位是誰,顯而易見。 白水部匆遽間向他道謝:“蒙閣下扶持至今,感激不盡?!?/br> 慕容春華見被識破,也不抵賴,笑著說:“接著打吧!打熱鬧些,我受傷了,就看熱鬧去了?!闭f著他就捂著染上了血跡的胳膊,裝作倒下。 第122章 了斷 薛蓬萊看向站在他眼前的最后一人,冷笑:“你我今日, 是該做個了斷?!?/br> 白水部舉起冰劍:“這正是我要說的?!?/br> 薛蓬萊在前, 白水部在后,穿過雙方在反復拉鋸拼命廝殺的戰陣, 一路兵刃相擊,交手不絕。薛蓬萊突然回頭, 張手甩出一張符箓。那符箓映照在地上,那地頃刻間寸草不生,變成了一片光禿禿的紅沙。 白水部猝然落地。落地之時,他突然發現有些不對。 環顧四周, 云遮霧障,視野被隔斷在了這一小塊地方, “你想搞什么鬼?” 薛蓬萊亮出劍鋒,疾刺而來。 白水部急忙揮指抵擋,可八方四面竟然沒有一片雪花應召而來,甚至也沒有一滴河水。他猝不及防,生生受了這一劍, 衣衫劃破, 臂上鮮血飛濺。 薛蓬萊又是一劍, 白水部就地一滾,狼狽避過。他大聲念訣, 連揮劍指。山河沉寂, 荒沙漫漫,依然沒有一滴水現身眼前。忽然一片雪花自空飄來, 他伸手截住,卻是一片誤闖的梅花瓣。 薛蓬萊笑聲瘋狂,“你可知當年三界七王,是如何將李公仲的身軀燒成飛灰,又將其封入毒龍潭?”道士赤紅的雙目中笑意冷然,“這叫南明離火陣,陣中絕無滴水,若引三昧真火于內,任你何方神圣,一時三刻,盡化飛灰!” 白水部拔步沖向陣外,面前突然騰起四五丈高的熊熊烈焰,將他逼回。 薛蓬萊道:“我早知在你之手,一滴水便可殺人。我費盡苦心,尋得三昧真火的火種,就為設此南明離火陣。你再怎么刀槍不入,也敵不過三昧真火!能和李公仲同一個死法,你也算榮幸了!” 他若非已習得五行流變,今日真已身陷絕境。然他所習尚淺,運轉不靈,怎敢輕易讓薛蓬萊察覺,以致失了先機?他低頭,再抬臉時卻微微含笑:“確實,在我手中,一滴水便可殺人。你若不信,大可以試試!” 他一口咬破手指,鮮血順著他蒼白的手指汩汩流下,凝成一支血色細劍?!皝戆?!只要我身上還有一滴血,便要取你的項上人頭!”長劍刺出,氣勢如虹,將道士逼退三尺。道士一把抓起玄蛇劍,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