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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打破了沉默:“小白,這就是小鯉魚吧?”他伸手要引她過來:“來,這邊坐?!?/br> 白水部似乎剛剛驚醒過來,霍然站起:“昀羲!魚兒!你……你……”他突然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緊緊地抱著,好像要把她嵌入血rou骨髓里,再也不能離他而去。眼前模糊不清,盈滿了不知何時涌出的淚水。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一遍遍地追問:“昀羲,是你嗎?你回來了嗎?是不是再也不走了?你別怕,不要怕,就算荒神追索而來,我還有這么多朋友,我們一定能攔住他的。我們去天涯海角,永遠都不會被他找到……昀羲,你真的不走了嗎?真的不走了嗎?” 女孩兒伸手摟住他的頸子,眼神哀傷地說:“我……我是悄悄跑出來的。時間不多,你快聽我說?!?/br> 慕容春華和胭脂輕悄地讓出地方。白水部牽她坐下,緊緊地拉住她的手:“不要怕,我不會讓他把你帶回去的?!?/br> 李昀羲臉色蒼白地搖搖頭,看看胭脂,看看慕容春華,又看看白水部:“白麓荒神一直在盯著你們,你們在做什么,他都知道。如今我還不能留在這里,會連累你的?!?/br> 她不等眾人說話,便道:“我知道你們已經查到了夏竦,賑災款是他手下人做的,也是他派人殺你。但他還不是主謀,只是主謀的一條狗罷了。那道士薛蓬萊身上有些古怪,我懷疑是他身后某人與夏竦做了什么交易,連薛蓬萊都未必知曉?!?/br> 白水部驚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孩兒低聲道:“知道有人要置你于死地,我當然要查他是誰了!此人應是薛蓬萊的主子,要打開缺口,恐怕還是落在這個道士身上。他畢竟是個凡人,凡人就有根有蒂,不是石頭里蹦出來的?!?/br> 說著,她唇角彎起,微微浮現了一點笑容。她把鯉魚的話帶到,還加上了自己的推測,十分妥帖周到,真是待她、待這些人太好了些。這條小魚兒,應當十分感謝她的恩德才是。 這時,木鳥周遭突然出現了一圈柔柔的光罩,罩中花影沉浮。原來是胭脂拿出百花令,張開了一個結界。她吩咐慕容春華:“花奴,掉頭,去大名府上空打個轉兒再回汴梁?!蹦饺荽喝A依言轉過鳥頭,木鳥在風中一炫,振翅向大名府疾飛。 她又對鯉魚道:“昀羲,這個結界,白麓荒神應該無法探知。你可切切別再回去了,這次若再走了,小白真要急出病來了?!?/br> 女孩子眨了眨眼睛,望向白水部。他緊張地等著她回答,手緊緊地拉著她,似乎打定主意,即使她說不也不會放手,眼中又是激動,又是愧疚。 神使鬼差地,她試探著把頭靠了過去。 她像靠在了一座山水上。他骨瘦rou勻,像一道秀拔的山岳;皮膚清涼,像潤澤的流水。他攬著她,像一座山接納了一只鳥,像一個湖懷抱了一尾魚。 這種感覺非常奇異。 她覺得非常新奇,又非常舒服。 她轉過頭,微抬起下巴看他。 之前鯉魚鍥而不舍地要離開她,到這個凡人身邊去,她就一直對這個人有種莫名的厭憎。今日近看,他確實生得好,柔和大方得像一個廳堂里的插花白瓷瓶,這種漂亮既不算精致,也不太張揚,在月光下泛著明珠美玉般的光輝。還沒有好看到讓她想動手抹殺的地步。 她曾經變成他,她知曉他的模樣。 然而此刻她看著他,依然覺得月光太亮,他的這雙殷切地注視著她的眼睛,也太過明亮了。 原來昀羲喜歡的人是這樣的。她莫名其妙地想著,忽然起念應下:“嗯,我不走了?!?/br> 說完這句,她陡感突如其來的狂喜撅住了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撅住了她的肩膀。 這個懷抱讓人憋悶,但并不討厭。 容貌有什么。她想,我能變成天上地下最璀璨的男子,不是這樣絲毫不扎眼的貨色。 她轉過頭,抓著他的衣襟。 他鼻息溫暖,像山風的吹息,吹拂著她的耳朵。 我要看看。她對自己說。你除了生得好,除了認識她比我早,還有什么?所謂的良善、溫柔,都是最沒用的東西。 只有力量才是有用的。 *** 回到抱琴樓,胭脂啟動樓中法陣,屏蔽了外界了探知,這才收了百花令。慕容春華道:“姑姑,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彪僦帕艘宦?,看了白水部一眼。他會意,忙問女孩兒:“昀羲,你要睡在床上,還是睡在水里?” 李昀羲答:“床?!?/br> 慕容春華微笑道:“還有房間,跟我來吧?!?/br> 胭脂自去歇了。白水部秉燭,跟在他們后面。 穿過廊道,慕容春華提著一茶壺水,推開了一扇門。白水部摸黑將桌上的蠟燭點著。 “被褥在柜子里,前日剛翻曬了。杯盤是干凈的。妝臺上備有一小包紫茉莉粉,一小片胭脂,都是新的,眉筆硯臺也洗過?!彼麌诟懒藥拙?,對李昀羲道,“莫擔心,白麓荒神進不來這里,好好睡一覺吧?!卑姿康懒酥x,慕容春華便出去,帶上了門。 李昀羲袖手站著,看著白水部用凈布擦了席子,鋪上了雪白的床單,又加了一條茵褥,將柜子里的絲綿羅被抖出來,放在床上拍松、向內折好。 他做得細心又熟練,仿佛服侍她是件理所當然、十分歡悅的事情。 放好瓷枕,他拿了杯子,倒好一杯熱水遞到她手里,溫聲問:“可還要沐???” 她搖搖頭,舉杯一口飲盡。 他略略有些無措地將手在衣衫上蹭了蹭,垂下眼簾道:“昀羲,你別怕,我就在隔壁,有事就叫我……” 他道了聲早睡,就要去開房門,忽覺背后一雙溫暖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腰。 在他背后,白麓荒神臉上神情模糊難辨。半張臉肅然,打了試探人心的主意,半張臉卻勾起唇角,準備看好戲。 白水部渾身一顫,站定片刻,拍拍她的手,道:“你安心睡吧,我就在門口守著,哪也不去?!?/br> 得到這樣的回答,她略微有些失望,干脆抱著不放試試。 見她不松手,白水部沉吟片刻,問:“那,我在這守著你?” 她在心底冷笑一聲。 話音未落,他翩然上了案幾,一搖縮成一寸高的小人兒,在燭臺邊坐下:“這里,可好?” 李昀羲微怔,答:“好?!?/br> 她坐到榻邊,拉下帳幔。 他便吹熄了蠟燭,躺了下來。沒多久,便響起了輕輕的鼾聲。 他也累了。 過了一會,李昀羲揭開帳幔坐起,隔空吹出一口氣,讓他不要醒來。她悄無聲息地來到案前,將小人捏起來,放在左手心里,對著月光看了看。 白衣裳的小人沐浴著月光,雙手交疊枕在腦后,側臥在她手心里,因為小而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