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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順順當當領一大筆賞錢,結果倒惹了一身sao。當登徒子的滋味如何?” 白秀才有氣無力地用眼尾掃了她一下,那目光分明是在控訴:像登徒子的是你吧! 雪紅朱大樂,但她也知曉這會子白秀才實在沒這個心和她逗趣,便拍拍他的臉頰道:“來,我與你說個正事!這么多錢財都是我的,我愛怎么用就怎么用?,F在我要用它助那學童一臂之力,你給我寫個借錢的契書?!?/br> 白秀才問:“小娘子既有這許多財物,為何不自贖自身?即便做了上廳行首,這行也是火坑哪?!?/br> 雪紅朱一抬下巴:“千金難買我樂意,你管得著?!奴家從來只賣藝,賣身的都是來我樓中的男子。你當我是誰?歡喜的,我便與他繾綣,不歡喜的,用幻術便能弄過。我輾轉十城,行過千路,覺得這秦樓楚館之中,世情是最好看的?!彼褲M滿一匣珠寶放在白秀才手上:“我也沒數過,你給我點清了,一起拿去?!?/br> “這使不得!”白秀才連忙把匣子推回去,“多謝姑娘好意。但你與我和梁小郎都素昧平生,東西又實在貴重,實在收不得!” 雪紅朱一齜牙,露出一口雪亮的白牙來,一笑:“那好,我先睡了你,做成對好夫妻!” 鯉魚嚇得尖叫:“你這妖精還要臉嗎!光天化日要強搶民男嗎!” 雪紅朱抬手一指,鯉魚就說不出話來了,焦急萬分地困在缽兒里打轉轉。她把匣子一放,伸手就去撕白秀才的衣服:“來吧!那便沒有什么素昧平生了,我的錢便是卿卿的錢!” 白秀才死命擋開她:“好了,好了!我借你的錢!我應了!”他撲過去把鯉魚缽抱到懷里,一閃跳下車,隔著三步遠,作揖道:“小娘子,你既要借錢給我,我們就寫張借契吧?!?/br> 雪紅朱嘲諷地笑了笑,打開一個暗格,里面文房四寶都齊全。她將茶杯里的水倒了些在硯臺里,磨了一汪墨汁。 白秀才伸手一指,墨汁便裊裊飛起,在虛空中形成小楷數行,往白紙上刷地一躺。 雪紅朱伸長手,將珠寶匣子遞給他,自己手蘸印泥,摁了個指印。白秀才小心翼翼地靠過去,也摁了個指印。他拿過自己那份契書剛要離開,雪紅朱突然伸長手,摸向他的臉。他急忙倒退兩步,臉上還是被印泥畫出長長一道紅痕。 見他護著瓷缽提上匣子,拔腿就跑,雪紅朱也不追,捶著車壁,笑得前俯后仰。 白秀才狼狽不堪地帶著鯉魚回來了。鯉魚今天被蛇精大大地震驚了,還被施了個禁言術,之后足足等了兩個時辰才解開。 梁丹心正要告訴白秀才店里雇了臨時雜役,一天下來有幾家酒樓已經送來了買“飲中八仙”的錢,店里又賣出了價值七千文的瓷器,可見到他被撕開的前襟,被抓亂的頭發,臉上長長一道被什么東西涂污的紅痕,還有瓷缽里呆愣愣的鯉魚,什么話都咽回去了。 白秀才見他神色變化,急忙申辯道:“你誤會了!我沒去青樓!” 梁丹心點點頭,不言語。 見梁丹心和虎頭、阿青都明顯不信,白秀才只好把剛才的奇遇隱去那不該說的,從頭說了一遍,又把珠寶匣子遞給他們看。 三個少年圍了過來,嘖嘖贊嘆:“好一位女菩薩,真不知怎么謝她才好!”“好美的珠串,一定值大錢了!”“淤泥生蓮花,糞土出菌芝,不想那青樓之中,亦有俠女!” 白秀才哭笑不得,自己取濕巾把臉上的紅痕擦了,心里點了個數。雪紅朱這些珠寶即使折價去當,也能值個二千緡,過幾天瓷窯的活兒完了,交貨收回貨款,就能把六千緡湊得足足的。天吶,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 他今天折騰得慌,便在梁丹心家的后院里打上清涼的井水洗了個澡,又給鯉魚換了一缽水,坐著歇口氣。夕陽已經落山,一片朦朧的紫色籠罩了整個城池。天井里種滿了鮮紅、紫紅、淺紅、橙紅、磚紅的剪秋蘿,在將寒未寒的秋風里搖曳著薄脆的花朵。他注目這些柔弱的花朵,仿佛看到了翦秋蘿當年的絕代風華。一個問題又在他腦中浮了出來:她為什么會知道胭脂是牡丹花神呢? 一陣風來,他回頭望向花枝搖曳處。一個男子正坐在花間捏制瓷器,一個美人則舉著彩筆,微微笑著,賦予它別樣的釉彩。原來,這就是梁璣和翦秋羅當年的樣子啊。 他眨了眨眼,幻影就消失了。 幾天里陸續有客人來取貨,最后來的是那位第一個進店訂了許多小瓷偶的客商。梁丹心帶他去看貨,把幾個紙盒蓋子一掀,客人的眼睛倏地亮了:“哎呀,哎呀哎呀,真想不到,真想不到你能做這么好!比我帶來的樣品還好看呢!這個拿到南邊去,一定緊俏得很!”他點清了貨,讓跟來的伙計把運銅錢和布帛的小車推進后院?;㈩^、阿青數錢,白秀才數絹帛,總值一百三十八貫錢,他們點了一頓飯功夫才點清。 客商十分高興,跟梁丹心聊起天來,說以后訂貨,還放在他這做。送走了客人,財帛歸庫,大家一看這幾天的賬目,竟然真個湊夠了六千緡!少年們歡叫起來!鯉魚連打幾個滾兒。白秀才高興得把小龜舉起來,吧唧親了一口。 六千緡!發財了!多少小老百姓幾輩子見不到??!真個叫他們湊全乎了! 第16章 擂臺 梁丹心最是心急,立刻從柴房里拉出小車,讓虎頭、阿青幫他把錢帛裝上,這就要去福泰珠寶樓贖出娘親遺物。白秀才陪他們一路走,還沒到地方,就看到湖邊幾棵大樹上張燈結彩的,有人騎在樹上噼里啪啦地放爆竹,許多小孩兒圍著看。 “這是怎么啦?要辦什么喜事?”白秀才驚訝了。 小孩兒們搶著回答:“你不知道呀?福泰珠寶樓擺比武擂臺了!” 白秀才更奇怪了:“珠寶樓學什么江湖風氣,為什么要擺擂臺?” 旁邊一個讀書人摸著胡子說:“哈哈,無商不jian,無jian不商呀!聽說那福泰珠寶樓有塊要價六千緡的稀世美玉,若等閑賣了,不過得錢六千緡。也不知誰的想頭,說用它作個噱頭,這收益,嘖嘖,就遠遠不止這個數了!”他把手指一捻,仿佛聽到了錢幣的響聲。 梁丹心聽得心里狂跳,上前問道:“六千緡已是天價,還能怎么賣?” 那書生道:“小郎有所不知,這擂臺賽是摩合羅班班主承辦的,那班主的手段出名的厲害,歌舞百戲都是上上之選,令人嘆為觀止,保準一文錢的本能撈回二十文的利來。不少大商鋪都想借這個機會露個臉兒,亮亮招牌,就少不得給福泰一大筆錢;想參賽斗武斗富的武林世家不少,自然又要出一大筆報名費;那買好位子看比賽,當然也要出錢;連這些撲賣瓜果的、唱歌做戲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