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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你快讓人去準備,明天正午咱們家都去看龍舟!” 錢氏接過丫鬟遞來的濕布巾,親自給他擦臉:“你想到法子了?” 薛瑜仰著頭,聲音悶在布巾下,有幾分含糊,“我和望江樓的老板說好了,明天他將第四層借給我?!?/br> “哦?”錢氏有些驚訝,據她所知,望江樓一般是不讓外人登頂的,不知薛瑜如何讓老板松口? 薛瑜得意笑道:“孩兒自有辦法?!?/br> 見他不說,錢氏也不追問,轉而吩咐廚房做些薛瑜愛吃的。 青柳拿了一塊水晶酸棗糕小口小口咬著,輕聲問林湛:“望江樓是什么地方?” 林湛想了想,道:“全是書呆子酸唧唧的地方?!?/br> 青柳在腦中想了一陣,想明白大約是個讀書人起書社,文雅風流的場所。 林湛道:“那里一點意思也沒有,媳婦兒,你要是想看,明天我帶你去江面上看?!?/br> 青柳搖搖頭,“大家都在呢,我們怎么好獨自離開?而且我也想去見識見識?!?/br> 林湛撇撇嘴,都是小白臉,有什么好看的,媳婦兒想見識,不如來見識見識他。 薛老太太道:“既然這樣,明日咱們一家都去望江樓看熱鬧,可不許有人不去?!?/br> 孫姨娘聽了這頭,悄悄低了頭。 她早上才與錢氏提過,她娘家哥哥叫人傳話,讓她明日回家里過端午,錢氏當時同意了?,F在老太太卻這么說,她心里認定是錢氏搬弄了是非,越發嫉憤不甘。 剛才錢氏和薛老太太給青柳的物品,也讓她眼紅不平了。當初她懷孕,都沒有這樣的排場,眼下不過是一個外孫媳婦兒,就越過了她,她還是府里兩位小姐的親娘呢,老太太的心,早就偏得沒邊了。而那錢氏,更是一貫偽善得令人惡心,真想親手扒下她那張臉皮,讓老爺老太太看個清楚! 今晚沒坐多久,因錢氏要去張羅明天闔家出動的事宜,青柳又有了身子,老太太便讓眾人都早些回去休息。 前腳才回到錦繡苑,后腳錢氏和薛老太太贈給青柳的東西就送來了。 薛氏直接讓下人送到東廂房中。 青柳看過一遍,將那對石榴籽手鐲帶起來試了試。 雖也是金鑲紅寶石,可錢氏的眼光顯然比林湛好了不知多少,那鐲子戴著不見俗氣,只覺得富貴喜慶。 林湛湊頭來看看,點頭評價道:“不錯,就是上面的紅石頭小了些,鐲子也細了點,再加個一指寬就更好看了?!?/br> 青柳聽了,默不作聲地褪下來,連帶別的幾樣,全都小心地收起來。 林湛道:“還有一整副金的呢,媳婦兒你怎么不戴起來看看,雖然那些釵子看著有點輕,沒我送你的好看,不過外祖母一片心意,總要戴著試試?!?/br> 青柳勉強笑了笑,道:“明天再試吧,我有點累了?!?/br> 林湛唔了一聲,走過來一手攬腰一手扶腿彎,輕輕松松將她抱起。 青柳忙摟住他的脖子,道:“你做什么呢?” 林湛往床邊走,理所當然道:“你不是累了么?我抱你去睡覺,娘說你現在肚子里有孩子,千萬不能累到?!?/br> 青柳失笑:“這幾步路就累到了?” 林湛道:“不然我沒事做,媳婦兒你就讓我抱吧?!?/br> 青柳無奈地搖了搖頭。 林湛將她放在床下,她脫了外衣,躺進被子里。 林湛就半蹲在床邊看她。 青柳奇道:“你怎么還不睡?” 林湛嘆了口氣,“媳婦兒,我睡不著,你說孩子怎么來得這么早?明天再來也行啊?!?/br> 好歹讓他先把昨晚媳婦兒答應了的事干了。 青柳心中奇怪今天和明天有什么區別,突然想起兩人昨晚的話,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她拉起被子遮了半張臉,只剩眼睛和額頭露在外面,“那、那我也沒辦法,娘說了,最近都不可以……你要是忍不住,就去隔壁睡吧?” 林湛搖頭,“不行,我要抱著你睡?!?/br> “那要怎么辦?在這里你又說睡不著?!?/br> 林湛皺眉苦想,如何才能把渾身的精力發泄出去,忽然腦中一動,道:“媳婦兒,我翻跟斗給你看吧?!?/br> “???” 林湛說干就干,站起來在屋內轉了兩圈,把桌椅推到墻邊,邊推邊道:“媳婦兒,我跟你說,我翻跟斗最厲害了,整座凌霄峰沒人比得過我?!?/br> 在師門的時候,若是比武,他和黑臉各有輸贏,可若比翻跟斗,那黑臉從來沒有贏過他的時候。 當然,黑臉也有拿手的絕活,那小子撒尿撒得特別遠,被他們稱作尿王! 不過長大后他就翻臉不認人了,聽誰提一次尿王就打誰一次,而且打得特別兇殘,明明小時候比賽的時候那么起勁,唉……男人心海底針。 青柳都沒反應過來,林湛就在屋內小小的空地中翻起來了。 正著的、倒著的、實心的、空心的、雙手的、單手的、不用手的…… 青柳從一開始目瞪口呆,到后來昏昏欲睡,沒多久真的睡了過去,也不知林湛折騰到多晚。 ☆、英雄救美 次日吃過早飯, 錢氏就讓人先去望江樓布置,等臨近中午,一大家子人就乘著馬車、騎著馬出府。 今日正是端陽節, 街上熱鬧非凡,薛府的馬車為了避開人群, 饒了一大段路,才抵達安陽江邊的望江樓。 江邊人更多,男女老少成群結隊擠在石欄邊,翹首等著龍舟大賽。 青柳扶著林湛的手下了馬車,被那烏泱泱的腦袋嚇了一跳。 好在此處距江邊近百米, 人群并未涌過來,還算空曠。 她又抬頭看望江樓,這是一座四層的高樓,比平陽縣城里最高的酒樓還高了一層。門頂上掛了一幅牌匾,上頭龍飛鳳舞地寫了望江樓幾個大字。 匾下樓門大開, 不時有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或獨自一個、或三兩成群進出其中。 他們一眾人到來,惹來了不少關注,江邊路人側頭觀望,不時交頭接耳, 也有書生倚在二樓三樓護欄上,低頭好奇地打量。 好在出門前,薛老太太就讓女眷們戴上薄紗,此時被人看著, 好歹少了幾分尷尬無措。 樓內一個文氣的中年人迎了出來,薛老爺帶著薛瑜上前打招呼,三人寒暄幾句,中年人喊了個童子過來給薛家眾人引路。 青柳和林湛走在后面,借著面紗的遮掩小心打量周圍。 望江樓內熱鬧得很,有聚在一起高談闊論的,有觀賞他人書寫繪畫的,還有與人談論時事朝政的。 有些書生一反平日的斯文秀氣,與人爭執起來,唾沫橫飛臉紅脖子粗,一點也不比撒潑打滾、擼袖子打架的俗人矜持。 青柳看得驚奇,她還以為讀書人都是如錦娘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