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暢停下來喘息說：“還說你沒有說過愿意？是誰賴皮？”

    “我就是沒有說過?！蹦畲群π叩脽o以復加，掙脫文暢，轉身開門跑出去了。文暢跟到門邊，見念慈只是回到外間她的座位上，并沒有跑遠，他也就放了心。他站在那里看念慈，但是念慈故意不看他，他就笑笑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杜文暢那天看什么都順眼，他覺得他都喜歡當這個總經理了。一天中間他為了各種真的假的原因走到念慈的座位邊好多次，每次一靠近念慈他就覺得不想走開，心跳加速，血液往頭上臉上涌。而念慈則變得很矜持了，不愿起身到文暢的里間去了；文暢一走近她，她就低頭，不愿意四目相交。

    下班時間一到，念慈拿上手提包就要往外走，平時那個例行公事的“總經理，明天見”的告別她也不說了。

    “尹小姐！尹秘書！”文暢在后面叫：“你回來！還有事情做！”文暢情急之下只好擺上了老板的譜。

    念慈只好停下腳步，轉身回去，準備坐回她的座位。

    “尹秘書，請你進來一下?！蔽臅吃诶镩g說，聲音里沒有什么感情，一如以前一樣的干巴巴。念慈的心往下一沉。

    “尹秘書，請你幫我把門關上?！蔽臅撤愿勒f。

    念慈遵命把門關上，有點膽怯了。

    “你為什么躲著我呢？”文暢的聲音變得柔和而有磁性了。

    “早上你說我厲害。我要是再靠近你，還不知道你要怎么說我?！蹦畲鹊恼Z氣有一點埋怨。

    “原來你是生氣了。我的意思其實是······”文暢站起來走近念慈：“我喜歡你厲害?！?/br>
    念慈扭過身去，背對文暢，還有埋怨：“你還說我賴皮?！?/br>
    “我說了嗎？我一定是昏頭了。我才是賴皮，好不好？”文暢從背后扶住念慈的肩膀：“本來下班了應該讓你回家，但是我又把你叫回來，我確實是賴皮?！?/br>
    念慈的埋怨還沒有完：“你欺負我，你欺負我喜歡你，偷偷地喜歡你，所以你早上才那樣說我?！彼胂胛臅硨λ暮雎?，覺得委屈，眼淚一下子上來了。

    文暢慌神了：“你不要哭啊······”

    但是這句話適得其反，念慈的眼淚更多了，她捂住臉不讓文暢看。文暢轉到她對面，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過了一會兒，見念慈稍微緩和，文暢掏出手帕給她擦眼淚，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念慈接過手帕擦了淚，看看文暢的襯衫被她弄得一塌糊涂，紅著眼睛問：“怎么辦哪？你的衣服?！?/br>
    文暢輕輕抱著念慈，心痛地說：“你就是在難過的時候，也在為我著想，我竟然沒長眼睛看。念慈，從今天起，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追你?！?/br>
    念慈吸了吸鼻子：“那我陪你去買一件新襯衫吧?，F在百貨公司還沒有關門?！?/br>
    “我求之不得?！蔽臅承老驳卣f：“以后我上班下班的時間都交給你安排。你說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

    “不好?！蹦畲妊劬€是紅的，但是嬌羞已經替代了委屈，她看著文暢，輕輕說：“你是這里的老板，上班，我們都要聽你的。你下班聽我的就行了?！?/br>
    “好，我現在就聽你的?！蔽臅痴f：“下了班，你是我的老板?！?/br>
    百貨公司門口，文暢穿著新襯衫，問念慈：“現在我們該做什么呢？老板?！?/br>
    念慈笑笑不說話，他們之間這一個鐘頭的化學反應很神奇，她不想跟文暢分開，但是她覺得自己不應該說出來。

    “我可不可以跟老板一起吃頓燭光晚餐？跳舞？散步？再送老板回家？”文暢很期待地看著念慈。

    “你不累嗎？上了一天班?！蹦畲忍綄さ厝タ次臅衬樕嫌袥]有疲憊之色。

    “我不累，我想跟你在一起?！蔽臅匙プ∧畲鹊氖?，生怕她跑了一樣。

    念慈感覺到文暢對她的依戀，溫柔地對文暢說：“那我陪你?！?/br>
    文暢覺得，念慈的陪伴，像溪流繞著巖石一樣，她隨著他的形狀，她順著他的心意，輕輕柔柔，綿綿長長。

    這一個晚上的時間，讓文暢覺得他的世界徹底地變了樣，他可以這么自如地做他自己，釋放他一直壓抑的感情。他整個人都前所未有地輕松了，心里一次又一次歡快得想飛起來。

    他把念慈送回太平馬路128號的時候，夜已經深了，但是停下車之后，他還不想放念慈走。文暢從司機座位俯向念慈那邊，像孩子一樣把頭埋在念慈胸前，輕聲請求：“念慈，再待一會兒好嗎？”

    念慈說：“太晚了，你不休息，明天怎么上班呢？”

    文暢回答得像孩子一樣：“我不管，我不想上班。我就想像現在這樣，累了就趴在你這里?！?/br>
    念慈心痛了，輕輕撫摩文暢的頭：“我以后好好照顧你。你不想上班的話，明天就休息。洋行的事情，我會幫你做的?！?/br>
    見文暢沒有出聲，念慈說：“你讓我下車吧。你開車回家一定要小心?！?/br>
    文暢從念慈胸前抬起身子，綿軟地依戀地親她?，F在一定要放她下車了，兩個人都累了。

    第二天杜文暢還是一大早就去上班了。念慈關切地問他：“不是說今天休息嗎？怎么還是來了？”

    “念慈，我昨晚想過了，我要多承擔一些，讓你少辛苦一點?！蔽臅晨纯茨畲?，很欣慰地又加上一句：“再說，誰能像我這么幸運，上班還能兼顧追女朋友？”

    念慈臉上泛起紅暈，囑咐文暢：“你覺得累的話，把里面門關上小睡一會兒，外面我幫你看著?！?/br>
    文暢又感慨一句：“誰能像我這么幸運，上班還有女朋友照顧我?！?/br>
    念慈的臉紅得厲害了，嗔怪地說：“別老把女朋友三個字掛在嘴邊說，你讓我安安穩穩做到年底好不好？”

    “好，聽你的?！蔽臅承那槭鏁?，語氣輕快。

    杜文暢這一陣子下班都不按時回家了，好幾天沒在家吃晚飯了。杜重生在晚餐桌上問邱菊兒：“文暢今天又不回來吃飯？”

    邱菊兒趕緊打圓場說：“最近他忙得很，洋行里事情多，外面應酬也多。這孩子累啊，我們要多擔待他?！?/br>
    孟冬月笑笑，提醒說：“說不定是有女朋友了呢。我看文暢最近心情特別好?！?/br>
    冰冰接口說：“mama說得對，我也看出來了?！?/br>
    邱菊兒看了冰冰一眼，遲疑地問：“是嗎？那你······”她意識到在丈夫面前還不好說這件事，就打住了。

    杜重生對邱菊兒說：“有女朋友是好事，你留心一下吧。文暢不小了，趕早不趕晚。我急著抱孫子呢?！?/br>
    當晚文暢回家，剛一進門，他媽就迎上去問：“兒子你回來了！這些天都忙些什么呢？很難看到你?！?/br>
    “媽，是你忙著打牌吧？我回來早的時候都看不到你?！蔽臅乘Ａ藗€太極。

    “哼，想蒙我。我可是打聽到了，你有女朋友了?！?nbsp;邱菊兒使出她當媽的招，從小到大，文暢在她面前是很難藏住事的。

    “啊，你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