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身邊去了。因為，在他和冰冰跳那一曲的時候，他無意中看到了杜文暢看他的眼光。杜文暢的戒備眼神使姚孝慈本能地感覺到，冰冰的哥哥已經注意到他了。冰冰已經囑咐他要老實，他不敢露出破綻，所以后來他都躲得遠遠的，偷偷地看。

    現在他遠遠地看見冰冰跟著她哥哥走了，他也不敢上去說再見。

    第25章 杜文暢被催婚

    圣誕節的第二天，洋學堂和洋行都放假，杜冰冰一大早就出門去見姚孝慈，他們今天在申江公園邊上的咖啡店見面。

    “昨天被你哥哥看到了，他回去沒說你什么吧？”孝慈擔憂地問冰冰。

    “看到什么了？我們不是老老實實的嗎？”冰冰不怎么在意。

    孝慈猶豫了一下，答道：“我覺得你哥哥像是看出點什么，他盯了我一眼，那眼光······讓我有點發虛?！?/br>
    冰冰打趣孝慈：“你是做賊心虛?！?/br>
    孝慈自嘲道：“就算是吧。你哥哥那一眼讓我緊張了一晚上，他真的沒說你什么？”

    冰冰想了想，答道：“他倒是問了一句，有沒有讓我心動的男生，不過我打了一個馬虎眼，他也沒有太認真?！?/br>
    “那還好?！毙⒋日f：“是我太緊張了吧，真的是做賊心虛，偷了人家meimei的芳心?！彼谧雷酉伦プ”囊恢皇?。

    杜文暢起床比較遲，坐在小廳里看一本英文雜志，是介紹世界各地的美麗海灘的。上次聽冰冰說想飛到那幅畫里的海灘之后，他就想找找那樣的海灘，不過一直沒有找到。

    杜重生慢慢地踱到兒子身邊說：“文暢，爸爸有件事問你?！?/br>
    “爸爸，你坐?！倍盼臅彻Ь吹卣f，一邊放下手里的雜志。

    杜重生坐下，問道：“商會詹副會長家的四小姐，叫詹麗欣的，你記得嗎？”

    杜文暢直覺麻煩就要來了，小心地回答：“記得。有兩次舞會上碰到，跟她跳過舞，禮貌性的應酬?！?/br>
    杜重生說：“詹副會長的父親，做過前清的上海道，相當于今天的上海市長；詹副會長本人，是萬國寶通銀行的大股東。詹家是書香世家，真正的上海望族。他家女兒多，詹麗欣的三個jiejie嫁得一個比一個好。這個詹四小姐也是讀過洋學堂的，眼高于頂，二十多歲了，還在挑人?！?/br>
    杜重生說到這里停下來，看看兒子的反應。只見杜文暢面無表情，已經把那本雜志又拿到了手上，反復地卷起又放開，很無聊的樣子。

    杜重生接著說下去：“詹副會長跟我提起你，他家四小姐的心意是，愿意跟你多交往，多了解。你們都是讀了洋學堂的，這樣的事，不用我們長輩再安排了吧，你自己去約她，聽說她把電話號碼都已經給你了?！?/br>
    杜文暢輕嘆一口氣，為難地說：“爸爸，我對詹四小姐沒有那個心思?！?/br>
    杜重生看看兒子，很大度地說：“那也沒關系，你是應該挑一個自己喜歡的。不過你回國也半年了，應該交往了一些人了，有沒有合適的姑娘呢？”

    杜文暢想來個一勞永逸，不再被煩擾，就答道：“有，我心里有人了。爸爸以后不要再提這家那家的小姐了，總之時候到了我會結婚的?！?/br>
    杜重生聽了心花怒放：“真的？是哪家的小姐？”

    “爸爸先不要問了，我還沒有跟她說好，要慢慢來。你這邊不煩我，說不定我還可以快一點?！倍盼臅痴嫦胱屗赣H馬上打住。

    “那好吧。找媳婦不一定要看身家，姑娘好就行了，我們不需要她娘家來抬高身份。那么詹副會長那邊，我就去回了他?！倍胖厣恼Z調說明他心情不錯。

    杜文暢說：“對，爸爸，趕緊回了，不要拖泥帶水?！?/br>
    杜重生又囑咐兒子：“那你要抓緊點，差不多了就把人家姑娘帶回來我們看看。你mama一定會高興的！”

    “是是，爸爸，我回房間去了?！倍盼臅嘲筒坏泌s快結束這個話題。

    杜文暢回到房間沒有多久，他mama邱菊兒就進來了，關上房門，一驚一乍地說：“兒子，你爸爸剛剛告訴我······”

    杜文暢坐在小書桌前看他那本雜志，頭也沒抬地“嗯”了一聲。

    “她到底是哪家的小姐??？” 邱菊兒很好奇：“你真的心里有別人了？不喜歡冰冰了？”

    “我說過我心里的人不是冰冰嗎？我就是想把爸爸的嘴堵住，省得他跟我提這家那家的小姐?！蔽臅尺@才抬頭看著mama。

    邱菊兒說：“我說呢，你怎么會變了心思也不告訴我。也好，把你爸爸穩住了，省得他不但自己催你，還總讓我催你。冰冰現在已經考上大學了，等明年夏天她開了學，mama就在爸爸面前再幫你試探試探，可以先訂婚，等她畢業了再結婚。不過兒子，這樣你等得太辛苦。媽跟你說，你可以先納一房小妾，你爸爸肯定不會反對?！?/br>
    “不要不要，mama你說什么呢?！倍盼臅尺B忙打住mama的話：“我跟冰冰都是讀洋學堂的，只能一夫一妻，認定她就一定要等她！”

    “算了，就當mama沒有說過。你呀，死心眼?！?nbsp;邱菊兒在兒子腦門上點了一下，轉身出去了。

    中午時分，尹正霏到姚家去接念慈，準備帶她去吃飯，看戲。他選這個時候去，因為知道姚雪顏一般這個時候已經起了床，但還沒出門。

    念慈給尹正霏開門，請他到廳里坐，然后故意躲回房間里。尹正霏打量姚家的客廳，看見墻上不大顯眼的位置上，掛著一張姚雪顏年輕時候的照片。這張照片他沒有見過，里面的姚雪顏比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要成熟一點，有俏麗少婦的風韻，應該是在他們分開之后照的。

    尹正霏盯著這張照片看，好一會兒沒有動。他心里感慨萬千，他得到姚雪顏寶貴的第一次，但是辜負了她之后美好的年華。

    姚雪顏從房間里出來，冷不丁看見尹正霏站在她的照片前，頓時臉色就變了：“你怎么跑到我家里來了？”

    尹正霏訕訕地說：“我來······接念慈的，想帶她去吃飯。你有空嗎？能不能一起去？”

    “沒空！下次你在外面等，不要進來?！币ρ╊伜懿豢蜌?。

    “外面······冷。我年紀大了，身體不大好?！?nbsp;尹正霏說得有氣無力。

    “那你進來就老老實實坐著，別到處亂看?！?nbsp;姚雪顏仍然很不客氣。

    “雪顏，我······對不起你。這張照片讓我挪不開眼睛，后悔我沒有在你最美麗的年華里，陪在你的身邊。我，一輩子悔恨?！?nbsp;尹正霏的語調充滿悲哀。

    姚雪顏不為所動，去敲女兒的房門：“念慈，你好了嗎？好了就快出門吧。這個人在這里煩死了！”

    念慈只好出來，跟她爸爸交換一下眼色，小聲說：“mama，那我們出去了。你真的沒空嗎？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嗎？”

    “你這孩子怎么回事？準備好了就快去吧，再不走我生氣了?！?nbsp;姚雪顏對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