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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 我看際涯一眼,走到陽臺上把玻璃關上,“什么方法?” “斬草除根的方法?!?/br> 從陽臺上看出去,建筑們就像一只只趴著的小動物,在烈日下蔫頭耷腦,它以高度給人的壓迫感和以寬度給人的威逼感不復存在。樹的顏色,花的顏色,草的顏色,所有的顏色都被曬得脫了一層皮。 溫渺說,“很簡單,書上說,要徹底斬斷兩個世界的通道只要殺死元兇就行?!?/br> “元兇?” “就是禍首,也就是第一個穿過通道來到我們這個世界的人?!?/br> 我朝屋里看了看,他正在把我吃剩的盤子端進廚房,“你是說,際涯?” “就是他!只要他死了,一切難題就迎刃而解了?!?/br> “可是溫渺,”我覺得有什么東西哽在喉頭,這個時候我想起了咳不出咽不下那句著名的廣告詞,該用什么來著,江中健胃消食片?我的思緒漫無目的,嘴上卻說著,“可是殺人是犯法的?!?/br> “兩個問題需要說明,”溫渺此時的語氣真像一個警察,“第一,際涯不是我國公民,也不是其他任何國家的公民,不受法律保護,第二,說到底他是你創造出來的,生殺予奪的權利本來就天然在你手中,而且,”她收起凌厲的語氣,頓了頓,“你放心好啦,不是讓你拿著匕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啦,我們這個解決方法很文明很和諧的,你只需要用我給你的筆在我給你的紙上寫下他的名字,再用我給你的橡皮擦擦掉就行了。當名字從檔案上抹去后,他自然而然就不見了,安啦,你不會見到任何血腥暴力的場面?!?/br> “你確定你他媽的不是在逗我?” 溫渺的語氣很無辜,“I’m serious.” 她又說,“那就說好啦,今天下午三點,老地方我把東西交給你,你好早點動手,我們等不起啊禍水!”溫渺的語氣熱切得像個急于起義的老革命。 我接完電話從陽臺回到屋里,際涯問,“誰的電話?” 我看他一眼,“你怎么現在管我管得跟我爸似的?接個電話都要盤問,有時間關心我還不如關心關心你自己!” 意識到自己險些說漏嘴,我趕緊閉著嘴巴回到我自己的小房間去了。我趴在床上,看看墻上的海報,再看看窗上的風鈴,又看看衣櫥里的藍色睡裙,我實在不能忘恩負義,可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竟然趴在床上睡著了,等到我揉著眼睛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手機上有十幾個未接電話,來自溫渺。 我看見際涯在客廳了忙碌,就揉著眼睛坐過去,打著哈欠問,“你在做什么?” “準備一下面試的資料,飯在鍋里,你真能睡?!?/br> 他說了這句話,我忽然就驚醒了。我仿佛從他的這三句話中就洞悉貫穿了他的一生。他會成為一個不笨的為工作忙碌的男人,他會自己燒飯給家人吃,他會擁有一個得到他全部包容的妻子,即使那樣嗜睡得到的不過也只是他的一句你真能睡,一種平常又精致的寵愛。 響起了敲門聲,我去開門,看見是溫渺后就拼命地把門合上,溫渺在外面使勁地推,我們僵持了一會兒,最終我力氣不敵溫渺,敗下陣來,門砰的一聲被推開,弄出很大的動靜。 際涯看向這邊來。 我說,“我同學,溫渺?!?/br> 溫渺走進來,睥睨我,“同學還不讓我進來,走,我有話跟你說?!彼盐彝线M了我的小臥室。一進門溫渺也吃了一驚,“呵!小天堂??!” 我說,“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兒?” 她驕傲地看著我,“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嗎?哎,我問你,放人鴿子很好玩嗎?” 我心虛地說,“我睡過了頭?!?/br> 她洞悉地說,“你是故意的?!?/br> 我坐在床上,雙手無力地撐在身體兩側,她站在我面前,一副要我交代結果的樣子。我低下了頭,像是等著劊子手落刀的死刑犯。 最終,溫渺嘆了一口氣,坐到我身邊,“十三年前,Door出現故障,一個犯罪團伙從世界逃了出來,由于作者給了這個犯罪團伙技法一流百毒不侵擁有國際作案的高水平的設定,所以這伙罪犯到了這個世界就相當于是可以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超人,你知道他們在一起爆炸案中害得多少人殞命嗎?” “幾百人?”我小聲地猜。 “九千六百零一人?!睖孛煺f,“這個相當于日本一場七級地震的死亡人數。所以你想一想,如果我們不及時把通道斬斷,到時候你中的那些人接二連三地跑出來,會造成多大的混亂,難道我們要坐等另一個九千六百零一人的悲劇嗎?” 溫渺從包里把鉛筆、橡皮擦和紙都拿出來,擺在我面前,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mama逼著去高考的考生。 我從床上起來,蹲在地上,把紙墊在床上寫下了際涯的名字,一筆一劃,像是雕琢,像是鏤刻,十八下。那只孤零的琴鍵,琴音喑啞。 我摔下了筆,看向溫渺,“你再等我三分鐘!就三分鐘!”我站起來,朝外面跑了出去。 際涯正站在料理臺旁忙碌,我看見圍裙的帶子在他腰際系了一個蝴蝶結,他已經越來越生活,他聽見我跑出來的動靜,頭也沒回,“晚上吃什么?” 我已經禁不起浪費,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無法賦比興,無法拋磚引玉,無法三思而后行,我飛快地說,“際涯你很喜歡這種生活對不對?因為你過慣了那種高高在上無人問津的孤獨尊貴破日子,所以你過這種日子不但不憋屈反而還特別享受對不對?我第一次把你送回去的時候你很生氣對不對?因為我一聲不吭就把你給丟回去了像極了那個幾次三番想要掐死你的母親。如果你的面試通過了,你就心甘情愿地泯然眾人矣,同時又可以丟掉一身血債和長夜噩夢對不對?” 對不對?我說的這些,是否是你的所思?如果我足夠了解你,是否就夠格手刃你?血腥的道理,殘酷的邏輯。 際涯轉過身來,手撐在料理臺上,他笑了,像海洋一樣的笑,廣得沒邊,讓人不由自主地陷進去,“你總是在不停地分析,林品,你總是想把事事都想個明白,想把每個答案都擺進合適的位置,像一場展覽一樣??墒巧系墼趺磿@么便宜你,讓你把答案都找到?”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我,在我面前立定,看著我。 我抬起頭,不清楚自己的表情不清楚自己的聲音不清楚自己的目光,他笑一笑,抱住我,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像是父親對女兒,安慰的樣子。 “你喜歡我對不對?” “你真的是個小女孩呀?!?/br> 第37章 回音·一 三年后的夏天的傍晚,我和溫渺坐在我們的老地方。 溫渺瞪大了眼睛,說,“室內設計師?你一個在工科性質的江大念了四年日語專業的人要去做室內設計師?我還以為你會沿著老路走下去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