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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得很。 林洛南聽完那段錄音,很長時間陷入沉默。他不愿意懷疑徐碧影,但這下,不懷疑也不行了。 最后,他答應了阮啾啾。 他不去咖啡廳,但是會一直保持通話,親耳聽清楚,徐碧影究竟會說些什么。 程雋低頭吃東西,對徐碧影愛答不理。他鐘愛于這家店的小食拼盤,慢條斯理地咬薯條吃,半點兒沒有要挑起話題的意思。 徐碧影看著他這副模樣,又愛又恨。 她最討厭程雋一副厭世的模樣。上輩子便是如此,徐碧影向他告白,程雋毫無反應,她用盡手段要跟著她,用盡了人際關系,博得程雋姨母的喜愛,還想作為女主人的身份占據那個宅子。 然而,徐碧影住進程雋的住所后,對方并沒有拒絕,只是再也沒有回過那個家。 這是徐碧影后來才明白的。 她以為程雋是默許,而后發現,他從來不會拒絕別人,什么時候都是一副木然的模樣,鉆在書房不出門,抱著電腦玩一天。 在徐碧影的眼里,他是真沒出息。不僅胸無大志,還對女色毫無興趣,抱著那點遺產每日混吃等死。這種毫無欲望的人為什么還能活在世界上呢? 但是,單單望著程雋那張臉,她的心又跟著漏跳一拍。 “我們又見面了?!毙毂逃靶Φ糜行┍瘋?,“不記得我了嗎?” 在程雋耳朵里,徐碧影的話就像蒼蠅嗡嗡嗡。他目光放空地發呆,已經在想著,晚上讓阮啾啾做什么好。 “……好吧,既然你無意與我說話,那我就進入正題好了?!?/br> 徐碧影從包里掏出一沓照片,擺在程雋的面前。照片很明顯,是從別人手里買過來的,幾乎都是原主和情夫的合照,神態親昵,一看就知道兩人的關系不一般。 “還需要我說什么嗎?” 程雋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約莫幾秒鐘,不感興趣地收回視線。 “……” 徐碧影忍無可忍:“阮秋出軌了,你都無動于衷?程雋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程雋吃薯條的動作一頓。 徐碧影以為總算刺激到他了,坐直了身體。對面的男人細長的、半耷拉著的睡鳳眼忽然微微睜開,那雙眼睛平日低垂著看起來相當無神,但直勾勾盯著一個人的時候,眼瞳全部顯露出來,眸色極黑,她居然被嚇到了。 她面色唰地慘白,如糊了白紙的墻,被緊盯著,動彈不得。 程雋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也沒有任何威脅的動作,語氣都是一如既往的慢吞吞的,卻讓徐碧影頭皮發麻,后背一陣冷意。 她從沒料到,程雋正眼盯著一個人的時候,眼神會如此駭人。 “她不叫阮秋?!背屉h說。 “什……什么……”徐碧影腦袋一懵,沒反應過來。 不知為何,第六感告訴她,好像觸到了某個不該觸碰的點,以至于她話語結巴,手腳冰涼。 當事人半點兒影響都無,又低下頭繼續吃魷魚圈,好像剛才只是在風輕云淡地敘述著事實。 “我只是好心!”她拔高聲音壯膽。 吃完了小食套餐的程雋擦拭嘴唇后,拿起照片一張張翻看。在徐碧影面前,他慢吞吞地說:“你出賣了邁科,給競爭對手上位的機會?!?/br> 徐碧影一驚:“你怎么知道?!” 程雋只是個事不關己的混吃等死的死宅而已,怎么會知道她的信息?徐碧影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費霖,上個月曾在我公司任職?!?/br> 那人心術不端,在公司沒待多長時間就被踢了?,F在跑到另一家公司,以為掌握了前公司的機密,卻被孫禹擺布一道,正在憋屈的時候,徐碧影的出現幫了他。 徐碧影表情突然變得很難看。 “你的……公司?” 開什么玩笑! 那么赫赫有名的公司,市值上百億,怎么可能是程雋的!就連費霖辛苦熬了多長時間,不過才有機會混入其中,很快又被打出來。 徐碧影曾經暢想,希望林洛南再加把勁,爭取進入世嘉,如此一來就能一輩子高枕無憂。這是她兩輩子的夢想,現在,坐在對面的男人卻說,這是他的公司? 徐碧影咬牙切齒:“別開玩笑了,這怎么可能是你的公司!” “碧影?!?/br> 走到身后的男人忽然輕喚她的名字。 徐碧影慌亂地站起身:“阿南,你怎么會在這?” 林洛南拿著手機,徐碧影一說話,他的手機里也傳來她微弱的詢問聲。她頓時明白了,雙腿發軟,不敢相信地癱坐在椅子上。 程雋不感興趣地收回視線,當面把照片撕掉,扔在垃圾桶。 他起身離開,仿佛這兒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徐碧影的聲音顫顫巍?。骸鞍⒛?,他騙我的是吧?世嘉的老板不是孫禹嗎?” 林洛南看著她,眼神痛心而憐憫。 “他不僅是世嘉的老板,還是李斯特?!?/br> 每一個字,仿若地獄最后的宣判,讓徐碧影一步步走向絕望。她的眼前一陣發黑,天旋地轉,已經無法用理智思考。林洛南話徹底壓垮了徐碧影。 她呆若木雞。 徐碧影的腦海一瞬間把所有事情串聯在一起。 游戲里的啾啾啾,西江月,李斯特,兩人科技展覽會上挽著的臂彎,游戲里被打臉,和林洛南的聯系,以及,那天的電話。 她的詢問含著哭腔:“你——你們早就串通好了?” “抱歉?!?/br> 這一次,林洛南終是沒能原諒她。 * 程雋回到家里,用鑰匙開門的時候,已經準備好一進門阮啾啾向他露出如花的笑顏,毫不吝嗇地夸獎他干得漂亮。 他推開門。 屋里寂靜無聲,安靜得嚇人。程雋的腳步一頓,關上門,自顧自地走到臥室,沒有想象中阮啾啾迎上前的畫面,臥室空蕩無人,桌子上還擺放著阮啾啾常用的藍色發卡。 “……” 桌面上放著一個文件袋,發卡下壓著一封信。程雋面無表情地拆開信封,信紙字跡清秀,還寫錯了幾個字,被涂成黑色,可以想象出那人坐在桌前是如何笨拙的奮筆疾書。 致程雋: 謝謝你照顧我這么久,僅僅是幾頓飯無法表達我的感激之情。過往的事情請不要再追究,借著這次機會,我們不如就此別過。離婚協議書在文件袋里,我已經簽好字,放心,自有我容身之地。 以后有緣再見。 房間里是死寂的沉默。 程雋維持看信的動作,僵硬得像塊木頭,甚至眼珠都不轉一下。他就像一塊毫無生氣的木頭,死氣沉沉。 …… 墓園里安靜無聲。 這個時間點沒有來看望的人,看守墓園的老頭點亮燈,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進了小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