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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滿分,老師夸她以后能考大學。以后等她上了大學,賺了錢,就有能耐給弟弟在縣城買房,正大光明娶城里姑娘?!?/br> 一聽老頭這么說,孟思思沒沉住氣:“爺爺,您是好人,您也有孫女,您放了我們好不好?我爸爸很有錢,您放了我們,我讓我爸爸給您好多好多錢!” 蘇秦拉了一把孟思思,示意她閉嘴。 老頭扭過臉,掃了眼那個女孩,搖頭說:“丫頭,你們是別人家的媳婦兒,我怎么敢放了你們?放了你們,我是要被燒死的。我還有一個孫子,兩個孫女,我沒了,他們怎么辦?丫頭們,這輩子,爺爺對不住你們,下輩子,做牛做馬給你們還債?;丶业氖?,你們就別想了,安安心心留在這里過日子?!?/br> 老頭嘆了聲氣,看了眼蘇秦和文梅,說:“你們倆一宿沒睡,再睡會。有人來,我喊你們?!?/br> 蘇秦心頭猛地一震。 也是,昨晚正廳動靜這么大,老頭怎么可能沒聽見?只是睜只眼,閉只眼罷了。 老頭將煙頭擱在門檻上敲了敲,碎碎念道:“報應啊,報應啊,報應總會來,總會來。我也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呦……” 蘇秦低頭沉默,一口口往嘴里塞食物。 快中午,云非上山,給她送棉被和食物。 云非往她手里塞了一張草紙,和一截拇指長的鉛筆頭。 * 昨晚,黎川一行人抵達村子時已經很晚。 他們被接去村長家住,以為到了張星家里,就可以看見蘇秦,卻沒想到撲了個空。 清晨。村子里又一番熱鬧。 張星殺豬、宰羊,擺宴席。 為了歡迎三位老師,村里宴席擺了十幾桌,每桌八大碗,是村里辦紅白喜事的規模。 三個老師和張星一桌。 席上,張星熱情地給黎川、章程敬酒,陶瓷酒碗里,是最辣的糧食酒。 這一村人的熱情,林曉茵看在眼里,也被村民的淳樸感動。 這一刻,被村民尊重,令她飄飄然,胸腔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 林曉茵坐在一群男人中間,很扎眼。她打扮光鮮,穿粉色心領毛衣,露出胸口一片豐盈。 她身材、樣貌、穿衣打扮俱好,從你身便走過去,風里都帶著宜人的香水味。 張星在城里待過,漂亮女人沒少見,但和漂亮女人同桌吃飯,卻從來沒有過。 飯桌上,章程舉著酒碗,摟著張星肩膀,跟他稱兄道弟,“這么年輕就當村長,兄弟,行啊,有兩下子!現在農村搞建設搞發展,你們村官可沒少撈吧?” 張星咬住酒碗,大喝一口烈酒,咂嘴道:“兄弟,您這話說的。政府年年撥款扶持我們土陵鎮,結果呢?錢被層層克扣,等到了我們村兒,啥都沒了。我們村的男人,娶老婆都得靠自己!” 林曉茵從包里摸出化妝鏡,補了個口紅,抬眼便問他:“張村長,您結婚了嗎?怎么沒看見您媳婦兒呢?” “咳……結什么婚啊,我就老光棍一條,媳婦兒,還在找呢?!睆埿亲チ俗ズ竽X勺,一副莊稼漢的憨傻氣,“林老師,您長得這么好看,有老公了嗎?” 林曉茵臉頰微紅,看了眼黎川,小聲說:“沒……還單身呢?!?/br> 村民們待老師很熱情,就連黎川,也差點信了這些“淳樸”的村民。 林曉茵減肥,沒吃多少便下了桌,回了屋內,捧著手機玩游戲。 這幾年,智能機還沒普及,有一只可以安裝JAVA游戲的諾基亞手機,已經相當不錯。她坐在一只小矮凳上,一群小孩過來圍觀,稀奇的看著她手里的玩意兒。 飯桌上,黎川、章程、張星還沒下席,還在喝酒。 章程和張星勾肩搭背,舉著碗大口喝酒。 黎川小口抿著白酒,淡眼瞧著。 張星的酒量,哪里比得上章程這個從小泡酒吧的紈绔?很快喝高,腦袋歪在章程肩上,開始說混話。 他打了個酒嗝,摟著章程脖子,湊在他耳邊問:“兄弟,你說,是不是我兄弟?” 章程勾住他的肩,端著酒碗去撞他的碗,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當然,當然是兄弟。張村長不僅玉樹臨風,氣質翩翩,而且年少有為啊,怎么能不是我章程的兄弟?” 張星笑了一聲,湊在他耳邊問:“那你告訴我,林老師,你們多少錢肯賣給我?” 章程笑容僵在臉上,愣了片刻,尬笑兩聲:“兄弟,你醉了?!?/br> “沒醉!我沒醉!”他舉起手里酒碗,狠狠往地上一擲,摔得粉碎。 李云珍聽見張星在這邊發酒瘋,趕緊過來拉住他,找了兩個男人把他架回屋內。 黎川目送張星被架走,擱下酒杯,低聲問:“他剛才跟你,說了什么?” 章程胸口悶得厲害,低聲說:“他問我們,多少錢肯賣了林老師?!?/br> 黎川攥著手里酒杯,手背青筋凸顯,眼神忽然陰鷙,如同浴火而生的猛獸,看得人瘆得慌。 章程覺得黎川像變了一個人。 從前多可愛的書呆子,最近,他總覺黎川有點詭異。 對鄉長,對村民,對學生,倒是和氣面孔,看不出有什么不妥??蓪λ?、對林曉茵、對其它老師,眼神總是冰冷,有時與他同桌吃飯,他表情都沒溫度,以前身上的那股書呆子溫潤氣息,全沒了。 昨晚,張星來給他們房間送被褥,前一刻,他還笑臉盈盈,后一刻,等人轉身離開時,他的面孔瞬間冰冷,毫無過度緩沖,他盯著人家后腦勺,幾乎要用眼神殺了人家。 現在的黎川,怎么說呢? 就像……一條溫柔和順的大金毛,變成了一只心思狡猾的冷面狐,面孔多變的。 emmmmm……這樣的黎川,章程心里怕怕的。都開始懷疑丫是不是有了精神病,懷疑這里壓根沒被拐賣的婦女。 可張星說出的那句話,又讓他站回了黎川這邊。他惡心的……差點沒把他隔夜飯吐出來。 村里每家人,都得派一個家庭代表來“吃酒”,算是對老師的尊重。云琴身份特殊,不能來,便派了云非過來。 云非從山神廟下來,從家里墻上取了一串晾干的玉米,一路小跑著來到村長家。他抱著玉米,在門口故意摔了一跤,臉朝地摔,玉米撒了一地。 看見傻子摔了個狗吃屎,村民們一陣笑,調侃。 “傻子來吃酒???抱著一串包谷干啥?” “你這傻子,走路不知道看路???瞧你摔的?!币粋€嬸嬸將他扶起來,彎下腰,替他拍雙膝上的土。 傻子怯怯地看了眼眾人,一言不發撿回干玉米,寶貝似的抱在懷里,小心翼翼朝黎川走過去,滿眼渴切。 黎川打量著眼前這個大男孩,十五六歲的年齡,五官尚算精致,皮膚白皙,眉眼壓著絲絲膽怯與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