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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真的不合適,那到底哪里不合適?相處了近兩年,沒鬧過半點別扭,沒吵過一次架,我哪里對不住她,哪里做得不對,哪里讓她不舒服,為什么話都不說清楚就直接分手,還連個挽留的機會都不給,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回憶著相處時的每一個細節,撥開千頭萬緒,一點一滴地尋找有可能的原因,但始終都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反而被那些甜蜜熱烈的過去惹得愈發難受,疼痛、委屈、不甘、疑惑一起翻滾著激蕩在胸口,二十個小時航旅的勞頓終于涌上來,他疲憊地閉上眼睛,往后一靠倒向椅背。 ** 驀然電話響起,是唐堯。 孫無慮已經沒有了任何問罪的欲望,接起電話后低聲叫了句“唐哥”。 但即使他不問罪,唐堯還是主動把責任攬了過去:“阿慮,小白辭職了,我剛收到郵件,還有她推薦的幾個候選人的簡歷資料,剛才給你打電話,你一直在通話中,應該也是在撥我號碼吧?這事怪我,我警惕性太差了?!?/br> “和你沒關系?!睂O無慮笑得苦澀,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個鍋該誰背,但他清楚地知道不應該遷怒唐堯,“她是成年人,要留別人趕不走,要走別人也攔不住,我只是奇怪,她這樣的人,忽然請假那么久,你都不覺得有問題?” “我以為……”唐堯也苦笑,“算了,不提?!?/br> “你以為什么?” “那時候你才走了兩個月,我以為她……懷孕了,需要時間做手術?!?/br> 孫無慮倏地從座椅上彈起,被這個誤解激得心潮澎湃:“那你不是更應該告訴我?” 唐堯無奈道:“這讓我怎么說出口啊,問你是不是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而且我以為這個決定是你們一起做的,總不能再找你親口確認一下?” “……”孫無慮頹然靠回去,竟也控制不住地想她是不是真的懷孕了,被驚得一身冷汗后,又急忙告解自己這不可能,別說保護措施做得很好,就算真的懷孕,她也絕不會是這種處理辦法。 被下屬在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精明強干的唐堯相當有挫敗感,而這種大意給孫無慮帶來痛苦也讓他的愧疚越來越嚴重:“總之是我失策,老凌他們也有附帶責任,我們一群大男人都是吃飼料長大的,被一個小姑娘玩得團團轉?!?/br> 孫無慮見他這么自責,心里很是過意不去,笑著勸道:“真和你沒關系,你又不是她的監護人,她處心積慮布置這么久,自然不會讓人輕易發現。這事就此揭過,你不用放在心上,趕緊找人上崗,不要耽誤洛城的業務?!?/br> 唐堯答應著,本想要安慰他幾句,卻最終什么也沒說就掛了電話,他覺得在沒弄明白情況的前提下,最好還是保持緘默,畢竟說錯一個字一句話都有可能讓對方更傷心。 ** 孫無慮回到江城,先去白天藍的家,敲門十分鐘無人答應,給白太太打電話也是空號,只在車庫發現了她平時開的車,車身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看樣子已經閑置一兩個月了。 再回了自己家,在地下車庫發現了那臺送給她的保時捷,在家里酒柜上發現了車鑰匙,原本備在臥室里的衣服和浴室里的洗漱用品都被帶走了,偌大的房子已經沒有任何她曾來過、住過的痕跡。 這是打定主意徹底結束呢,做得夠絕的,他心臟一抽,身體隨之顫了顫,但很快就平復下來,突如其來的打擊和接二連三的印證已經讓他接受了現實,他如往常那般,向一直跟在身邊的楊一諾笑道:“阿諾,我有點累了,想睡一覺,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有空的話,幫我查一下她近幾天的機票和車票?!?/br> “你還好吧?” “還好?!?/br> 楊一諾默默地看著他,半晌后,又默默地離去。 孫無慮去沖了冷水澡,帶著一身涼意躺上床,卻始終睡不著,想要抽根煙,翻遍臥室也沒找到,輾轉反側了不知多久,終究還是取來了手機,給每一個他認識也認識白天藍的人打電話,結果自然是徒勞無功,最后病急亂投醫,竟然打到了和她僅僅有一面之緣的陳添那里。 這是唯一一個不吃驚的人,一如往常帶著浪蕩的笑意:“不是說,回國后可能會結婚嗎?” 孫無慮懶得說一個字,直接掛了電話。 那邊很快又打了過來,這回沒有笑,語氣挺正經:“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br> “來零點,請你喝酒?!?/br> 孫無慮隨手換了件衣服,驅車直逼零點酒吧,走進時陳添已經點好了酒自斟自飲,那張傾倒眾生的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意,一見他就張開雙臂:“想哭就哭吧,懷抱借給你?!?/br> 孫無慮剜他一眼,一腳勾開椅子,重重坐下,悶聲問:“有煙嗎?” 陳添依舊笑得很欠揍,從口袋摸出一包細沉香,取了兩支叼在嘴里,劃火柴點燃后,拿出一支遞過來:“說說唄?!?/br> 孫無慮接過煙,噙住后又不想吸了,但也沒有拿出來,就那么咬在牙齒間,含混不清地說:“兩個月前就以請長假為由交接工作,還找好了接替人選,等我一下飛機就打電話,說要辭職,要分手,具體原因不知道,總之人跑了?!?/br> 陳添笑著做總結:“兩點有用信息。第一,挺負責任的姑娘,臨走也不忘把工作安排好,第二,挺愛你的,等你回國才說就是怕影響你辦事?!?/br> “愛我?”孫無慮冷冷一笑,他本來不想哭,可被這兩個字一刺激,眼睛竟然有些酸了,他狠狠吸一口煙,尼古丁不負重望地沖淡了那股澀意,卻讓他喉頭發苦,“愛我就不會扔下一句話一走了之,我不信她有時間安排工作,沒工夫跟我當面說清楚?!?/br> 陳添在他臉頰輕拍一下,笑道:“別犯傻,就是愛你才不敢當你面說,你一抱她親她,還走得了嗎?” 孫無慮壓抑良久的怒氣再次泛上來,咬牙道:“為什么一定要走?誰讓她走?誰逼她走?” “你問我,我問誰?” “……” “好兄弟,你聽哥哥說,”陳添收起那標志性的嘲弄笑容,神色是破天荒的鄭重和溫柔,“如果你們感情沒問題、性生活也和諧的話,那多半是她遭遇了什么突發事件不想連累你,或者覺得配不上你,比如突然負債、白血病或者被玷污什么的……” “滾你媽的!”孫無慮拍案而起,揪住他衣領一拳揮過去,陳添起身閃電般躲避,掙脫時襯衫扣子嘣嘣嘣地綻開,散落了一地。 他連退了六七步才站定,驚魂甫定,氣兒還沒喘平,就又掛起了笑意:“開玩笑的,咋不識逗呢?” 由于暴怒的緣故,孫無慮的胸膛微微起伏,可他卻沒有追擊,因為電光石火間一個念頭滑過腦海,那一剎那他竟然覺得眼前這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