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玉佩是皇上交給本宮的，本宮親自去，你不能離開京城，旁人也不可信，本宮雖是弱女子，但趕個路還是可以的?！?/br>
    于簡一聽就皺眉了，“娘娘不可，皇上也有留下暗衛，不若派個暗衛去吧?！?/br>
    我睨他一眼，“你覺得暗衛能悄無聲息地出京城不被發現？誰都不行，你不行，穆大人不行，只有本宮可以，沒有誰會想到本宮會親自出宮，照我的話去做?！?/br>
    于簡握了握拳終是道，“娘娘放心，皇城的安危臣一定保證?！?/br>
    ·

    出了御書房，招來小李子，“太后娘娘處如何，可有召過太醫？”

    “回娘娘的話，未曾?！?/br>
    我點點頭，“去長生殿吧?！?/br>
    太后雖然沒有召太醫，面色看起來確實極其不好，整個長生殿都彌漫著無聲的壓抑。

    我笑著行禮，“參見母后?！?/br>
    太后揮了揮手，“到底怎么回事?！?/br>
    我故作驚訝，“母后說什么？您是說今日不知從哪里傳出來的流言吧?！?/br>
    我環視了一眾宮人的反應，“是那個亂嚼舌根的在太后娘娘面前亂說話？都退下?！?/br>
    宮人們戰戰兢兢地退出去了，我走到太后床邊坐下，“母后可不要為了這么點小事氣壞了身子，您還不了解安王爺么，心懷不軌的人傳些話信不得，莫要氣壞了身子?！?/br>
    太后搖頭，“你不必哄我，我這把老骨頭雖然不爭氣，但是還知道無風不起浪這個道理，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沉默了一會，“母后，您相信安王爺么？您覺得他會叛變么？”

    太后有些激動，“怎么會，勻兒不是那樣的人?！?/br>
    我點頭，“既然您相信，便不要多問什么了，臣妾說句冒昧了話，此時您若出了什么事，那比這些流言更加可怕?！?/br>
    太后低頭思考了一會，我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等著，過了好一會太后嘆氣道，“哀家明白了，的確是老了啊?！?/br>
    從長生殿出去的時候遇到了欣柔大長公主，“見過姑母，不知道姑母是否有空，過長生殿一敘?！?/br>
    “那便去見見圓兒吧?！?/br>
    ☆、趕路

    我不得不佩服這些皇城的女人敏弱的政治嗅覺，剛至未央宮揮退了宮人，欣柔大長公主就道，“發生了何事，外頭傳的那些你打算怎么辦？”

    “我就不瞞著姑母了，消息的確是從邊境傳過來的，但是安王到底有沒有真的叛變，誰都不好說?！?/br>
    我把情況簡單和欣柔大長公主說了一下，她聽完直皺眉，“無論如何，本宮不贊同你親自去，一來你并非習武之人，這一路遙遠你如何自保？二來，圓兒怎么辦？”

    “這就是我告訴姑母真實情況的原因了，我出門后，未央宮一切如舊，但是要想瞞過外面的眾多耳目，又要保證圓兒的安全，少不得要麻煩姑母?！?/br>
    欣柔長公主看著地面嘆了口氣，“你若執意如此，我答應你便是，我先回長生殿了，你一切小心?！?/br>
    我將欣柔長公主送出未央宮，拿出掛在頸間的玉佩，“出來?！?/br>
    一個黑衣人無聲地出現，單膝跪下，“屬下暗三參見皇后娘娘?！?/br>
    “起來吧，皇上留了幾個暗衛？”

    “回娘娘，暗衛一共一十八個，皇上留了九個在京城，三個在太后宮里，三個在娘娘宮里，還有三個散落在京城各處?！?/br>
    除了留在京城的九個，剩下的還有九個里，宋祁肯定不是全部帶在身邊的，那這么說，他身邊可用的人真的少之又少，“你們雖是暗衛，可如今楚京魚龍混雜，你們悄無聲息趕到邊境的可能有多大？”

    “回娘娘話，屬下等雖是暗衛，尋常侍衛想要發現我們幾乎不可能，但是根據這幾天的查探，楚京內還有其他與我們相同性質的人，我們常年在各處活動，雖從沒有人見過我們的真面目，但多少與他們打過交道，若是他們緊盯不放，屬下等很難安全到達邊境?！?/br>
    “好，從長生殿和未央宮各自撤一個暗衛出來，分兩路各自趕往邊境，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明白我的意思么?！?/br>
    他有些猶豫地看了我一眼，“娘娘若親自去，屬下認為極為不妥，若無人貼身保護，萬一有什么，屬下等萬死難辭其咎?！?/br>
    “你們只要保證小皇子和太后的安全，還有大皇子的安危，其余的，聽命行事?！?/br>
    “娘娘，讓暗七跟著娘娘吧，他幾乎不在外面活動，武功路數也奇特，沒有幾個人熟悉他，若您一個人都不帶，屬下萬萬不敢從命?！?/br>
    我也不逞強，畢竟我也真的沒有那么多把握，“讓暗七來見我?！?/br>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屬下暗七參將皇后娘娘?！?/br>
    “摘下面罩?！?/br>
    他毫不猶豫地伸手取下了面罩，暗七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身量纖瘦，大約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緣故，皮膚慘白。

    “你們暗衛若是被人瞧見了真面目，會如何？”

    暗七低著頭，聲音沒有起伏，“若是被人瞧見了真面目，便不再是暗衛了?！?/br>
    “若不做暗衛，還有其他去處么？”

    他依舊面無表情，“沒有?！?/br>
    那就是死路一條了，我暗嘆殘忍，一個抬手就是死路，這得是怎樣的決絕。

    擁有太多秘密的人，不能生活在陽光之下。

    “那本宮方才讓你摘下面罩，你為何連一點猶豫都沒有?！?/br>
    “回娘娘，主子的命令，必須無條件服從?！?/br>
    我看向方才與我講條件的暗三若有所思，暗三的頭及不可見地僵硬了一下，“娘娘，暗衛也是有判斷能力的?！?/br>
    我笑了一下對暗七道，“若能安全回來，本宮會保你無事的?！?/br>
    “你們都下去吧，傍晚就出發，在城門外備好馬，還有，暗七，你出門的時候把膚色遮一遮，先不說太過顯眼，若大晚上見到，也怪嚇人的?！?/br>
    暗七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表情，“諾?！?/br>
    素鳶拿了一套民間的服飾，“娘娘?！?/br>
    “給我換上罷，民間的頭發會梳吧?！?/br>
    素鳶三兩下就給我侍弄好了，我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自己動手把膚色涂得暗黃了一點，又手動畫了兩條皺紋，直到看起來是個中年婦人了才罷手，“就這樣吧，把小皇子抱過來?！?/br>
    ·

    馬車悄無聲息地出了皇宮，暗七把自己的臉涂成了小麥色，換了身青色長袍，依舊是抿著嘴不說話。

    “小七...”

    我剛喊完這一聲就明顯感覺暗七的身子微弱地抖了抖，好像很不能接受這個稱呼。

    “小七，我們現在是什么關系？”

    暗七咽了咽口水，“娘...娘親...”

    我滿意地點頭，“念順溜一點，等會城門的守將問起來別說錯了?！?/br>
    “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