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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楚皇又允了。 曼娘聽聞此事只是嗤笑一聲,道,“你那jiejie的腦子一貫如此,大約是得了她那親娘的真傳,除了這些小伎倆便整不出其它,若不是后宮需要制衡,淑妃和宋妃都沒把她當回事,她早就活不到現在了?!?/br> 我深以為然,我那jiejie,的確從小就蠢,她非要降我一個位份的原因我也知道,大約是她當初入宮時封的便是婕妤,她不想我高過她而已。 我并不在意位份,只是確實需要帶兩個侍女,一個是錦屏,自幼隨我一起長大,最是信得過,一個是墨離,她是曼娘一年前贈與我的,精通藥理,也是信得過的。 我尚未見過楚皇,官家女殿選那天,他并未親臨,全權交給了三妃,簡而言之,就是讓小老婆去選小老婆,至于良家子,她們并無殿選,入宮便一律封為采女。 秀女入宮,一律居南苑,承寵后便會另分宮室。 采女,才人,美人都是兩人一間,婕妤及以上者,便可有單獨的房間。 · 我是正午時分入宮的,有一個嬤嬤并一個小太監引了我到南苑,秀女們的住所在南苑的西側,幾株柳樹后便是一個小花園,里頭的小石桌旁坐著一個鵝黃色宮裝的女子,柳葉眉鵝蛋臉,見了我很是親切地站起來,“薄jiejie可算來了,叫我好等?!?/br> 帝師的孫女,韓昭儀,韓棠,年十六,比我小了幾個月,從前宴會上倒也見過幾次。 我站定,微微一笑后欠身行禮,“見過韓昭儀?!?/br> 她一臉驚惶地后退了一步,“jiejie這是做什么,你我自幼相識,怎的這般生分,不過是個位份罷了,jiejie晉升可是遲早的事?!?/br> 我感受了一下四周投過來的或疑惑,或羨慕,更多的是嫉妒的目光,仍是笑的得體,“尊卑有序,日后,該是托jiejie的福了?!?/br> “你們就不要客氣來客氣去了,難不成進了宮咱們就要生分了不成?!?/br> 這聲音我也識得,太尉之女陳昭儀,陳悅,年十七,在美人堆里長得并不出眾,卻勝在清雅。 我仍舊是笑著欠身行禮,“那便聽jiejie的?!?/br> 韓棠仍是親近又活潑的樣子,“我剛剛可認識了一個妙人?!闭f罷回頭拉出了一個女子,“這是聶采女,jiejie們見見?!?/br> 聶明雅,我不得不說這個名字取得極好,她的確美的大氣,美的雅致,美的明媚,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嘴角上揚。 膚若凝脂青蔥玉手,養的還頗為精細,定國公府,真是費心了。 聶明雅鄭重地行了一個禮卻不卑不亢,“明雅見過陳昭儀,見過韓昭儀,見過薄婕妤?!?/br> 我略略晃神的瞬間,韓棠已是走了過來,嬌俏的笑聲里滿是藏也藏不住的活潑,“如何,jiejie們,我可沒有說錯吧?!?/br> 陳悅伸手扶起聶明雅,“聶采女,請起?!?/br> 我看著一屋子穿紅戴綠忙著見禮的女人們,腦海里響起曼娘的話。 楚皇宋祁,喜靜。 ☆、曼娘 我初次見到曼娘,是在一年前的元宵燈會。 大楚的民風開放,除了暗通曲款當眾調情,女子外出倒也常見。 曼娘見我的方式也很是別致,她派人將我“請”到了她的消香閣。 一個唇紅齒白的白面小生,在一個花燈攤子旁朝我做了一個揖,“我家主子,想請姑娘過消香閣一敘?!?/br> 消香閣這個名字,一聽就是青樓楚館。 請一個女子去那種地方,這種滑天下之大稽的邀約,我答應了。 因為我回頭時,侍女錦屏已經沒了身影。 別無選擇的情況下,我通常選擇順其自然。 從側門入,穿過垂花廊便是一幢精巧的小閣樓,隔著一條河,便是紙醉金迷之地。 小廝領著我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躬身道,“姑娘請?!?/br> 我推開門,入目所見是一個布置的極為精致的房間,紫檀木,舊書畫,清雅,奢華,不動聲色。 對面的女子斜倚在美人榻上,身姿略顯豐腴卻又恰到好處,頭上只掛著一個額飾,低垂著眉目閑閑地撥弄著手爐,屋子里燒著好幾盆碳卻又開著窗。 四周仿佛靜的沒有聲音,卻又能透過窗戶看到前面的歌舞升平,絲竹聲既遠又近。 我靜靜地看著這個處處矛盾的女子,“我的侍女呢?” 她輕笑出聲,妖媚入骨,“怎么,薄小姐不先擔心一下自己么?” “這就是青樓的后院么?” “薄小姐似乎很向往?!?/br> 我找了個地方坐下,輕輕地撥著茶杯,不接話。 這個女人擼我到這里,又知我身份,自然不是讓我來這里討論我向不向往青樓生活的,而我又實在想不出一個不大出門的丞相千金,有什么值得她如此大費周章的。 她站起來坐到我對面,“你比你jiejie聰慧得多了?!?/br> 我挑眉,我jiejie,薄溫? 我對她的評價只有八個字——胸大無腦,自命不凡。 我繼續不說話,她也不在意,循循善誘道,“薄小姐入宮,不知道需不需要助力?” “助力?”我淡定道,“我本就是進宮做別人助力的?!?/br> “你是說你那個蠢得不知東南西北的jiejie?”曼娘嗤笑道。 我默認,看來面前這個女人還是有點識人之明的,我那個jiejie,也談不上多蠢吧,就是忒不聰明。 “你可知淑妃?”曼娘不知道剛才短短兩句話之間她在我心里的印象已經坐了一回過山車,捏了杯茶繼續問。 “鎮國大將軍的meimei,街頭巷尾還是有不少流言的?!?/br> ——譬如絕色傾城,再比如寵冠六宮。 “那么,薄然,你我做個交易如何?” “我不過是個養在深閨的尋常女子,沒什么值得拿來交易的?!?/br> 她仿佛沒有聽到我的話一般,也大約是我的那么丁點興趣被她瞧了出來,她繼續道,“我拱手送你一個后宮,你替我取她項上人頭?!?/br> 一個后宮,她說的如此輕巧。 “倘若我對這些不感興趣呢?” “不,”她搖頭,“你感興趣?!?/br> “而且,”她端詳著我的神色,“你別無選擇?!?/br> 她說的對,我雖然帶著前世的記憶,卻不像里那些前輩們一般翻云覆雨,可以說,至此一十六載,我毫無根基。 “就算是為了穆小侯爺,你也會去做?!?/br> 我心頭一緊,今天第一次感到緊張,沉默半晌后,我喝了今晚的第一口茶,“我如何信你?” 她依舊不緊不慢,“楚皇長子,宋妃所出,卻并非宋妃親子?!?/br> 皇長子出生時,楚皇還未登基,當時府里懷孕的除了當時尚是側妃的宋妃,另有一位侍妾,只是最后那侍妾難產血崩而死,胎兒也未能存活,而宋妃卻順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