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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遠恒被噎住,心里難受,一時陷入沉默。 李東薔皺眉,十分不耐:“榮先生,有話請說,我忙?!?/br> 榮遠恒苦笑,以前這話是他常掛在嘴邊說的。 他以為回頭,李東薔就一直在他身后,像株淺淡的花。 沉默、優雅、溫柔的等候。 他不知珍惜,后來那人就不等他了。 “我們能見一面嗎?” “是為了被扣在龍灣港口的貨物?不是已經談完了?” “不是因為那事……我想跟你聊聊?!?/br> “榮先生,”李東薔垂眸:“我跟你,沒什么好聊?!?/br> “如果是為了蘭蘭的事呢?” 李東薔猛然握住欄桿,情緒有些激動:“你有蘭蘭的下落了?” “別激動,你先別激動。我只是有了點眉目,還不確定。只是想著,要告訴你一聲?!?/br> 李東薔喉嚨酸澀不已,眼淚迅速漫上眼眶。豆大的淚珠滾下來,無聲的,靜悄悄的。 很快,那眼淚又干了。 聲音鎮定,若無其事般:“確定是蘭蘭?” “我們見個面,聊一聊?!?/br> “你想威脅我嗎?” “我不是?!睒s遠恒無聲的嘆氣,說道:“我只是想跟你當面聊聊,行嗎?” 李東薔沉默良久,在榮遠恒差點就要放棄,差人將資料拿給她的時候松口。 “地點?!?/br> “???地點……淺花澗怎么樣?” 李東薔沒回答。 榮遠恒擔心她不樂意,又趕緊說道:“要不然,你說個地點,我過去?” 小心翼翼,伏低做小。 榮遠恒和當初在她面前的模樣,差了許多。 他總是意氣風發的,人群中的焦點。 如今在他面前,總像是做錯了事,感到虧心。 底氣不足。 李東薔卻毫無感覺:“就淺花澗。什么時間?” “你什么時候有空,我都可以?!?/br> “現在吧?!崩顤|薔看了眼腕表:“十一點鐘見?!?/br> “好——” 李東薔掛斷電話,抓著欄桿的手太過用力,指關節都泛白了。 只是現在激動的情緒,不是因為恨和怨,而是因為期待。 “爸,我出門了?!?/br> 李重庵抽空抬了下眼皮,看了眼大女兒后又垂下眸。 “眼睛怎么紅了?” “剛才站外頭,讓風沙吹了?!?/br> “讓李叔拿點棉簽,幫你揩出來?!?/br> “不用了,已經不難受?!?/br> “出門應酬別喝酒,讓屬下擋回去?!?/br> “知道了,爸?!?/br> 李重庵擺擺手:“注意安全?!?/br> 李東薔點點頭就出門了,恰好和回來的李稚錯過。 李稚躡手躡腳的踏進家門,先是和管家李叔對上眼,豎起食指抵在唇邊。 李叔微笑,倒是配合。 李父背對著她,戴著老花眼鏡正翻看資料。 李稚就走他身后,探身瞧了眼那資料。 正好翻到一頁介紹,李稚隨意掃了眼基本簡介。 “嘩,1.74。我穿個十公分的高跟鞋,都要比他高了?!?/br> 李父回頭,瞪了眼李稚,繼續翻看資料。 李稚坐下沙發,跟李父擠在一塊兒。 李父嫌棄:“坐對面去?!?/br> “我不。這位置好,舒服,風水佳。我就選這位子?!?/br> 李父沒好氣,懶得理睬她。 李稚也不主動搭話,就是在一邊探身看那份巴掌厚的資料,一邊挑剔。 “嘖嘖嘖,這長相,只要現場有兩個人,絕對看不見他。喲喲喲,這位,聽說賊風流。十五歲就搞大小女孩肚子。被他害去打胎的女人能組成個足球隊了。欸欸欸?這位,這位好啊,長相端正,身高一米八,碩士雙學位,無不良嗜好。為人嚴謹,還特別孝順?!?/br> 李父斜眼:“既然不錯,那就這個?” 李稚鄭重點頭:“當然好!最重要的是他特別孝順呀,晚上都還跟母親一起睡呢。以前有個女朋友,跟他媽發生點口角,他一腳踢過去,把孩子踢沒了?!?/br> 李父臉色頓時跟吃了蒼蠅一樣:“這種人就沒去坐牢?” “被判拘留,后來花錢擺平。不過名聲在圈里傳開了?!?/br> 李稚傾身拎起這份資料,說道:“不是我說,爸,你女兒我身價沒跌份到這份兒上吧。把這種人渣的資料塞進來,讓我去相親?” 李父想通了這一層,臉色變得極其陰沉。 第20章 李稚瞟了眼李重庵臉色,趕緊的裝乖賣巧。 “爸,您別生氣呀?!?/br> 李父回頭瞪了她一眼:“我生什么氣?別人算計你,又不是算計我?!?/br> “哎,這話就說的不對?!?/br> 李父端起茶杯抿了口,潤潤嗓子。 聞言,問道:“哪兒不對了?” “我可是咱李家的門面擔當,別人算計我,不就是想算計您么?” “呵,你還李家門面擔當?” 李稚厚著臉皮把自己那張臉蛋湊上去:“您瞅瞅,您瞅瞅,這還不是門面擔當?” 瞧著這張形似亡妻的臉,李父怎樣也說不出否定的話。 搖搖頭,轉過臉去不看,就著茶喝。免得看一眼,氣壞自己。 他的亡妻,相貌美麗,性情溫婉,知書達理。 結果這相貌最像亡妻的小女兒,性情上卻大相徑庭。也不知道像的誰。 李稚陰謀得逞般的笑了一下。 其他方面她不敢打保證,就這張像mama的臉蛋,說是李家門面擔當,家里人沒人會反對。 “嬉皮笑臉?!?/br> “不笑難道還要哭?” “女孩子家家,笑不露齒?!?/br> 李父這訓斥,不帶半點惱意。 李稚眨眨眼,特別認真的說:“爸,您知道國際標準微笑是露出八顆牙齒嗎?我這才露幾顆呀?!?/br> “牙尖嘴利,還不是讓人欺負了?!?/br> “那是你們眼里看到的,我自己不覺得被欺負?!?/br> 聞言,李父放下茶杯,擺出促膝長談的架勢。 “那你是覺得真愛無悔?” 李稚差點把嘴里的茶水都噴出來:“我說爸,有空您多帶帶孫子,不然看多點財經新聞。別老看真愛無悔的媳婦劇?!?/br> 李父哼了聲:“我看你對梁子齊出軌的事兒半點感覺都沒有,還半點兒怨氣都沒有。要不是根本不愛梁子齊就是愛慘了?!?/br> “兩者都不是?!?/br> 李父兩手抄在袖子里,像個文弱書生的樣子。 他穿著一件繡龍紋的唐裝,鬢間斑白。模樣儒雅,深藏不露如一只老狐貍。 “說說?!?/br> “感情是有點兒,可一想到梁子齊背著我出軌。還想一邊跟我結婚,一邊跟他情人睡。我就只剩下惡心。所以傷心不是沒有,只是惡心的感覺蓋住了傷心。再說了,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