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思維清醒, 疼鋪天蓋地。很快醫生就到了, 徐戈的視線一直落在陸晟身上，他穿著警服。眼睛里有紅血絲，下巴上冒出了胡茬。

    徐戈很少見陸晟長胡子，無論多忙，他一直是干干凈凈出現在眾人面前。

    “現在感覺怎么樣？”醫生問她。

    徐戈才把視線挪回來, “疼?！?/br>
    嗓音沙啞, 她才覺出難受，咳嗽了一聲。

    “恢復的很好?！贬t生笑道, “到底是年輕?！鞭D頭對陸晟說道, “可以適量喂一些水, 現在情況基本上穩定下來?！?/br>
    “辛苦了?！?/br>
    醫生離開，病房里就剩下兩個護士還有陸晟。護士把調好的水遞給陸晟，他拉過椅子坐下，拿起勺子小心把水喂到徐戈嘴邊。

    徐戈沒張嘴，眼睛直直看著陸晟。

    “喝水?！标戧砷_口，嗓音低沉。

    徐戈還不說話。

    “張嘴?！?/br>
    徐戈本想和他對峙，鬧會兒脾氣，可嗓子干疼，她張口陸晟把水喂了進去。他喂的很認真，徐戈鼻子發酸，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直到水喂完，陸晟放下勺子，看向徐戈，“抱歉?！?/br>
    徐戈眼睛發紅，吸了吸鼻子，她不知道陸晟要抱歉什么？抱歉他把自己踢出局？私人還是工作？徐戈現在渾身都疼，也不想思考那么復雜的東西，那讓她痛苦，“周澤抓住了么？”

    “嗯?！?/br>
    徐戈臉上有擦傷，陸晟看著心疼，伸手想碰她的臉頰，徐戈本能的躲開。頓時拉扯到傷口，她嘶的吸了一口涼氣。

    陸晟收回手就站了起來，面露緊張，“扯到傷口了？”

    “沒有?！毙旄陱娙讨?，死鴨子嘴硬的撐著，“陸隊，周澤在對我動手之前接到個電話，他有同伙?！?/br>
    “在查?！标戧蓴Q眉盯著徐戈，“剛剛扯到傷口了？我叫醫生過來?！?/br>
    “不疼?！毙旄晏鄣目殳偭?，她就是不想在陸晟面前露出柔弱的一面，她不想讓陸晟看不起?！拔覜]事?！?/br>
    陸晟臉色難看，到底還是按鈴叫了醫生，站在病床邊壓低聲音，“我錯了?！?/br>
    徐戈愣住，腦袋沒轉過來，生銹了似的。

    “徐戈?！标戧蓢@口氣，“我父母的死有隱情，對方沖著我來的，現在這個案子又出現了同樣的疑點，我怕殃及到你?！?/br>
    徐戈眼睛發熱，委屈瞬間涌了上來。

    “別哭?！标戧煽吹叫旄昕?，俊眉緊蹙，卻也不敢再碰她，有些手足無措?！靶旄??！?/br>
    很快醫生就到了，檢查徐戈的傷。

    陸晟電話響了，他走出去接通，電話是林峰打過來，林峰說，“周澤醒了?！?/br>
    “開口了么？”

    “沒有?！绷址逭f，“陸隊，局長說讓盡快結案，周澤醒來就立刻進行審訊?！?/br>
    “我知道了?！?/br>
    陸晟知道局長什么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掛斷電話，回去的時候在病房門口碰到徐戈的主治醫生，他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別再碰到傷口，雖然病人年輕恢復快，但也經不住一而再的折騰?！?/br>
    陸晟點頭，“謝謝?！?/br>
    他原本想立刻進病房，看到里面還有護士，陸晟轉身下樓抽完一根煙，這才回去。他和門口執勤的同事打了招呼，推開門進去，徐戈幾乎是立刻就睜開眼。

    陸晟硬著她的目光走過去，“徐戈——”

    “我出事到現在過去三天了？”徐戈剛剛看到護士手機上的時間，很意外，她睡了三天。

    陸晟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點頭，“三天，你父親在C市，剛走?！?/br>
    徐戈抿了抿嘴唇，心里還是梗著一團，“陸隊?！?/br>
    陸晟抬眸，直視徐戈，“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br>
    徐戈臉上還是別扭著，低低的哼了一聲。

    “還生氣？”陸晟注視著她，嗓音低沉。

    徐戈心里微動，看著他那張臉，有些不忍心?！澳闶遣皇菦]休息過？”

    “休息了?！标戧衫^徐戈的手放在手心，和她十指交扣。

    他的手指溫熱粗糙，徐戈有些累，失血過多，她非常嗜睡?！澳莻€人是誰？夏侯玉么？”

    徐戈也不笨，那天沈倩發信息給她，說已經鎖定嫌疑人。陸晟他們出現場抓人，徐戈最后的記憶是沖上來的武警，還有穿著警服抱著自己的陸晟。

    周澤是連環殺人案兇手，她沒必要再多問什么。

    “也許是?！?/br>
    徐戈閉上眼，聲音低了下去，“陸晟?！?/br>
    “嗯？”

    漫長的沉默，陸晟以為她睡著了，徐戈睜開眼，黑白分明的眼看著陸晟，“我——很怕?！?/br>
    一瞬間，陸晟非常恨自己。

    徐戈揚了下嘴角，重新閉上眼，“我夢到你把我推下了懸崖，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很絕望?！?/br>
    “夢和現實是相反?！标戧傻皖^親在徐戈的手背上，“累就睡吧，我在這里?！?/br>
    徐戈不知道未來會面對什么，她和陸晟還能走多遠。這些事，以前她不敢想，現在更不敢想。

    徐戈再次醒來是被電話振動聲吵醒，睜開眼就看到靠在椅子上睡覺的陸晟，天已經亮了。徐戈動了下手，陸晟立刻就睜開了眼。

    他剛睡醒，目光惺忪，緊了緊手。他拉著徐戈的手睡了一晚上，徐戈那點矯情勁兒又散了些，心里暖洋洋的，像是春日的陽光照拂。

    “嗯？”他嗓音低啞，抬了俊眉。

    “坐著睡難受么？”

    陸晟松開徐戈的手，活動脖頸，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周澤今天醒了，要過去審訊，就沒有回去?！?/br>
    實際上他只是想多看看徐戈。

    徐戈環視病房，“那邊有沙發，不比坐著舒服？”

    陸晟揚起嘴角，忽然就笑了起來。他原本就好看，笑起來，整個世界都暖了起來，徐戈失神的看著他。

    陸晟彎腰在徐戈額頭上親了下，直起身，“我得走了?！?/br>
    身后咔嚓一聲響，陸晟回頭看到徐富春走了進來，他的秘書跟在身后，手里拎著一大堆東西，看到陸晟徐富春臉就變了?！澳阍趺催€在這里？”

    陸晟今天心情好，看誰都順眼，過去接過秘書手里的東西，聞到里面散發出來的rou味，“徐戈現在身體太弱，大補的湯還受不住，得緩緩?！?/br>
    徐富春看了陸晟一眼，就你話多！

    他看陸晟哪哪都不順眼，渾身上下就沒順眼的地方。

    “醫生說的？”

    陸晟點頭，把注意事項和徐富春重復了一遍，說道，“”

    徐富春看看徐戈，又看陸晟，氣不打一處來可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憋了一會兒說道，“我想帶徐戈回B市，這小城市醫療條件不好——”

    “我不回?！毙旄晖蝗徊逶?。

    徐富春回頭瞪向徐戈，沒見過這么拆臺的女兒！

    “工作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