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我就沒當回事，這個有問題？”

    徐戈原本以為找到趙建設什么都清楚了，現在又出來個張總。

    “當然有問題，沒有家屬簽名隨便燒人這違法你知道么？你還記得燒的人長什么樣？怎么死的？死因總有吧？”

    “病死的吧?！壁w建設抹了一把汗，這回是真流汗了。

    “是么？”

    “我記不得了，時間太久?！?/br>
    “尸體是男是女？”

    “男的吧?！彼B忙拿起文件看，“是男的?！?/br>
    “你再想想是男是女?！?/br>
    “男的?！壁w建設，“我想起來了，確實男的，挺胖?！?/br>
    “其他的呢？還能想起來么？具體焚燒時間是什么時候？白天還是晚上？尸體是誰拉過來？當時有幾個人在現場？”

    “晚上?！壁w建設喉結滾動，看著徐戈，“警察同志，張總把尸體拉過來讓我燒，我就燒了。就我和張總在，沒有其他人?！?/br>
    “之后你們還做了什么？”

    “沒……沒做什么??？”

    “張總跟你還說了什么？”

    “沒有啊?！?/br>
    “確定？”徐戈說，“現在隱瞞對你沒有一點好處，明白么？這關系到一條人命?！?/br>
    “??？人命？不是吧？”趙建設有些急了，“真沒什么，當晚他請我喝酒。張總人挺摳門，難得請客，所以這事還記得?！?/br>
    “張總的全名叫什么？”

    “張……玉林?！蓖踅ㄔO說道。

    “住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廠子合并后他就不見了?！?/br>
    陸晟手指輕輕敲了下膝蓋，示意徐戈可以結束，徐戈站起來，“謝謝你的配合?！?/br>
    “不用不客氣?！?/br>
    從王建設家出來，徐戈擰眉看向陸晟，“你覺得這里面有問題么？”

    “有?！标戧煽觳酵蹇谧?，“查查張玉林的資料，多出來的無名尸是誰？怎么死的？這些都是問題?！?/br>
    現在有了趙建設的證詞，已經能證明不是系統出問題，確實多燒了一個人。

    天已經徹底黑了，郊區沒有路燈，路上漆黑。剛下過雨，三兩步一個水坑，徐戈還沒走到車上鞋全濕了。

    “那今晚還得加班，張玉林不揪出來那這疑問就解不開，那邊還有個沒燒的尸體呢?！毙旄暝捯魟偮?，電話響了起來，她拿起手機看到來電是父親。

    皺眉，忘了這茬，連忙去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八點半。今晚要加班，徐戈肯定過不去，她嘆口氣，接通電話，“爸?！?/br>
    陸晟停住腳步回頭看徐戈。

    ☆、26.第二十六章

    “你幾點過來？我訂好餐廳了?！?/br>
    “晚上恐怕回不去, 臨時有案子?！彪娫捘穷^驟然靜了下來, 徐戈心里堵得慌, “爸, 真不是我不想去，隊里——”

    電話被掛斷了, 嘟嘟的忙音，徐戈抿緊嘴唇把手機裝回口袋。

    “晚上也查不出什么，你有事先走吧?！毙旄晏ь^, 陸晟已經走到車前，拉開車門坐進去，看了她一眼，“需要送你么？”

    “到市區把我放下來就行，謝謝?！毙旄昃o繃的臉稍有松懈, 坐進去就低著頭按手機，一條信息編輯刪除重復了十幾遍, 最終敲下一句，“在什么地方？我馬上過去?！?/br>
    放下手機，徐戈轉頭看陸晟的臉, 總覺得該說點什么, 憋了一路什么都沒說出來。

    陸晟在市中心停車，徐戈下車。

    “材料別帶了?！?/br>
    徐戈停住腳步回頭，“嗯？”

    “我帶回單位?！?/br>
    徐戈連忙把材料放進車里, 說道, “那我先走了?！?/br>
    陸晟抬手示意徐戈離開, 徐戈站在原地看陸晟的車開走，翹起嘴角，片刻后才走向路邊攔車，父親訂的餐廳不在這一片。

    九點二十徐戈到了餐廳，環境挺別致，服務生迎了上來，“有預定么？”

    “姓徐?！?/br>
    “二樓，您跟我過來?！?/br>
    徐戈單手插兜四下看了一眼，抬步跟著服務員上了二樓，現在的人已經不像以前一樣把酒店裝修的金碧輝煌，開始走古色古香風格了。顯得有檔次，銅臭味不那么四溢。

    服務員敲門，徐戈低頭看地板的花紋，門就打開了，“小戈?！?/br>
    徐戈抬頭看到父親，扯起嘴角抽出了手，“爸?！?/br>
    父親這幾年發福了，整個人橫向發展，徐戈走進門看到還有個女人，愣了下去。

    “這是我的秘書小劉?！?/br>
    徐戈朝她點了點頭，很年輕的女孩。

    “吩咐服務員上菜吧?！备赣H拉開椅子，“小戈，來坐?！?/br>
    徐戈審視她一眼，坐了下去，放下包掉頭去看父親，“正好今天又有案子，我們隊長主動放我假，不然我還過不來?！?/br>
    徐富春哼了一聲，“你倒是全心全意為人民，地球少了你就不轉了？”

    徐戈摸了摸鼻子，也不想辯駁，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徐戈不是個高雅的人，喝不出茶水好壞，只是喝。

    “你是不是瘦了？”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徐富春看著女兒，她長的像亡妻。人年紀大了，難免容易回憶過去。

    “現在主流是以瘦為美?！?/br>
    “太瘦了也不好?！毙旄淮嚎粗旄暌粫?，給她倒水，“臉色這么不好看，最近有沒有做體檢？身體好么？”

    “做了，挺好?！?/br>
    徐戈抱著杯子喝水，拿出手機打開了微信，沈倩發了個朋友圈，“今晚加班，哭哭哭?！?/br>
    徐戈蹙眉把手機裝回去，加班？

    徐富春看到女兒心里高興，耐著性子溫言道，“真不想回B市？這么抗拒？”

    徐戈身子后仰靠在椅子上，面對父親，她明明過了叛逆期的年紀，可骨子里的叛逆就忍不住冒了出來，笑了笑，“哪里啊，又不是說我想回去就能回去，這不是組織安排?！?/br>
    “我跟B市的廳長吃過幾次飯，你想回我打個招呼？把你調回去也不是多難的事。熬幾年，你年齡上去也好提拔?！?/br>
    “賄賂罪，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爸爸，你就省省吧?！?/br>
    徐富春訕訕笑了聲，伸手想揉徐戈的頭發，徐戈撇向一邊避開了他的手，“怎么還不上菜？我餓了，中午都沒怎么吃東西?！?/br>
    “我叫服務員過來?！毙旄淮赫酒饋?，“中午怎么沒好好吃飯？”

    中午吃的黃燜雞米飯里有一根頭發，徐戈吃到一半發現，為了不影響其他人的心情就沒有說出來，也沒有再吃。

    “中午那家店飯做的不好?！?/br>
    “我讓你劉姨過來給你做飯吧？”徐富春一邊和徐戈說話，一邊拉開門低聲吩咐服務員速度快點。

    “用不起，劉姨工資比我高?！?/br>
    劉姨是他們家的阿姨，在他們家做了很多年，飯做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