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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都監聽了大笑道:“我敬你是個義士,因此邀請你一處來飲酒,如今早已把你當做了自己人,何須回避?!?/br> 作為下屬,聽到了自己的上司說這句話,恐怕早就心生激動感恩了,偏偏武松知道內情,看的清楚明白。 他生平最是看不慣這種人,明明心里想著那陰詭之事,卻又口蜜腹劍的待人,與其那樣心思千百轉還不如直接來的痛快。 若不是張都監一直沒有露出馬腳,武松早就不會陪他在這里耗了??山K究,內心還是不爽快的。 在這里多呆一刻,多面對張都監那虛偽的笑臉一刻,就忍不住煩躁。 武松壓下心中對張都監的厭惡,推卻道:“小人罪犯出身,如何能與恩相同飲一宴?” 誰知張都監不肯放人,一定要武松坐在這里。 兩人這樣三番五次后,武松最終還是挑了個正下首離眾人較遠的地方坐了。 張都監看著武松桌前的杯盞,眼神一閃,笑著對下人道:“大丈夫飲酒,何用小杯,武義士這杯盞甚小,如何能喝的痛快,快給武義士換大碗來!” 小廝奇怪的看了自家老爺一眼,心想張都監不也拿的是杯盞飲酒嗎,為何到了武松那里就讓換大碗來? 不過這哪是一個下人能問的,他連忙給武松換了個白玉大碗來。 看著面月明光彩,照入東窗,張都監舉起手中的杯盞對武松示意,“今夜如此佳節,你我理應痛飲才對!” 說罷一杯飲盡。 待他飲完去看武松時,只見武松那碗酒只是吃了幾口,沒有減少的樣子。 “如何才喝得這點酒?”張都監皺了皺眉。 只聽武松朗聲答道:“小人有些害腹痛,不敢貪杯?!?/br> 張都監卻是搖頭笑道:“休要拿這些來糊弄本官?!?/br> 他又去喚倪溪道:“玉蘭,你且去讓武義士多飲幾碗?!?/br> 這玉蘭如今與武松已搭上了層關系,想必她的話武松應該能些吧。 “奴遵命?!?/br> 一道婉轉動聽的聲音在室內響起,只見倪溪順從的站出來,裊裊娜娜的朝武松走了過去。 她今日穿了件水蔥綠的羅裙,烏發云鬢,肌膚賽雪,一雙妙目眼波流轉間顧盼生輝,隨著倪溪的走動,裙址飄揚,連帶著裙擺上面繡著的蝴蝶也翩翩起舞,宛如仙子踏月而來。 若不是眾人知道她的身份,只怕還以為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小姐。 隨著倪溪的靠近,武松呼吸一滯,眼神不自覺的在倪溪身上停留了一瞬。 淡淡的馨香就在鼻間縈繞,武松只聽見她柔聲說道:“武義士請吧!” 武松放在桌案上的那只手緊了緊,很快在張都監期待的視線下,在倪溪的靜靜的注視下,一口氣喝完了整晚。 “好!” 張都監拍掌稱贊道:“武義士不愧真英雄,玉蘭你可一定要武義士盡興才是!” 他說完又轉頭與眾小妾眷說話去了,似乎把武松留給玉蘭看顧就好了。 然而倪溪知道,張都監是怕做的太明顯讓武松看出來,雖然他現在看似沒看武松這里,可暗地里還是在關注著呢。 倪溪無奈,只好又給武松面前的空碗又添了一碗,輕聲說道:“你喝慢些,別醉了!” 倪溪隱約感覺到,張都監似乎想把武松灌醉,至于灌醉后要做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武松看了倪溪一眼,表情放松了許多,被人關心心里還是高興的,他怕自己嚇到倪溪,努力放柔了聲音道:“放心吧?!?/br> 他喝醉了只會更加的厲害,要知道景陽岡里的那只大蟲,就是他喝醉后打死的,包括幫助施恩打走蔣門神,也是“無三不過望,”一路上旦凡見到酒店,必要喝上三碗才肯上路。 就算今晚有什么事發生,他武松也不怕! 說著,武松又一口將那大碗酒往喉嚨里灌去,很快留下一個空空的大碗來。 另一邊的張都監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不再關注。 倪溪見武松又是這樣,不禁有些生氣。 這人,怎么說都不聽呢! 想到原著中張都監趁著武松酒醉后做的那些事,倪溪趁著此刻沒人關注這里,連忙低聲對武松道:“你且聽我說,今夜無論發生何事,你都不要出房門知道嗎!切記!” 這都監府防不勝防,先幫武松把今晚躲過了再說,只要武松不出門,又不犯錯,張都監還能找什么理由害他? 武松一愣,不知道倪溪為什么突然對他說這個,莫非她也知道張都監有可能對自己不利? 然而對上倪溪那雙略帶擔憂的水眸,武松心里一暖,壓下對倪溪這句話的懷疑,沉聲答應道:“我知道了!” 倪溪這才嫣然一笑。 武松又喝了一會兒,似乎喝醉了,臉色通紅,東倒西歪的站起身來向張都監告辭。 張都監隨口叮囑了兩句,便放武松走了。 家宴還沒結束,倪溪走不開,只能看著那個搖搖晃晃的身影越走越遠從眾人眼里消失…… 第37章 玉蘭篇(10) 武松回去后,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他雖然看似醉了,實際上神智卻還是清醒的。 又見外面月色尚好,干脆走到后花園邊找個了地方使起棍棒來, 直到把渾身得力氣消耗的差不多了才停手。 正準備拿著哨棒回去, 武松突然聽見一聲“救命”來,聽聲音是個女子, 而且就在不遠處。 武松正要沖上去看看,突然腳步一頓,想起在宴席上倪溪悄悄叮囑他的那番話來,再聯想到這筵席也早就歇了, 這大半夜的, 府中又有眾多守衛,怎么會有人突然叫救命, 實在是蹊蹺。 恐怕是那張都監設的計謀吧。 武松索性沒有上去, 反而往回走去, 恍若沒有聽到般充耳不聞。 然而那聲音越來越凄婉, 以及撕心裂肺。 武松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讓他身軀一震,停駐了腳步。 只見離他不遠處,一個守衛打扮的漢子正拖扯著旁邊的女子, 欲行不軌之事。 月光下, 那個女子背對著武松, 看不到正臉,只能看見那婀娜的身姿,她身穿著水蔥綠的衣裙,裙擺還繡著幾只彩蝶。 此刻,那女子正不斷掙扎,口中喊叫著救命兩個字,一聲比一聲凄厲。 是玉蘭,今晚她就是穿著這件水蔥綠的衣裳! 她有危險了! 來不及去多想大半夜玉蘭為何會在這里,武松急忙提著哨棒就要上去,可隔著一段距離,那守衛似乎瞧見了武松,把旁邊女子攔腰扛在肩上,身影一閃就不見了。 武松趕到那守衛消失的地方,是后花園的拱門,想必那守衛是從這里溜走的。 想到玉蘭現在可能正深處險境,武松急急忙忙一個大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