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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出來散心了。 一出寢居,就看到莊逍蹲在池塘邊,不聲不響地點著水,口里還喃喃著什么,風見月好奇地湊過去,也不嚇他,只是在他身旁蹲下,小聲詢問:“師兄怎么大半夜出來數魚?” 點著水的手指一頓,莊逍有些失措地坐直,看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呃……今晚天氣很悶,我睡不踏實,干脆出來散散心?!?/br> 風見月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師兄居然還有睡不踏實的時候?一定是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可介意說給我聽?說不定我可以為師兄排憂解難!” “不行不行!這事你不行!”莊逍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下意識連連擺手,脫口就道。 看風見月面露詫異之色,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放好手,將目光移向池塘,咬了咬牙,下定決心道:“算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面,哥還是招了吧?!?/br> 風見月嗯了一聲,靜靜等著他將事道出。 莊逍又咳嗽一聲:“我……嗯,師妹覺得,萬一除妖師心里有喜歡的人,該怎么對那個人表明心意呢?” 風見月托著下巴,思索片刻后,認真答他:“因人而異?!?/br> “嗯?” “比如師兄你吧,要是心里有喜歡的人,起先肯定不會說出口?!憋L見月卻不知自己的話一針見血,“會想方設法為那個人做些什么,卻又苦惱自己要怎么做。不過,要是那個人也心悅師兄,我想師兄表明心意的方式,應當是等她一輩子吧?!?/br> 風見月走了,從那之后,他再也沒有見過她。后來七家邀請三幫派共赴鎖鶴閣時,他自知危險重重,卻還是去了。 他雖畏懼感情,卻也知道眼下絕對不能干等,是個男人就要去主動找她,多少要做些能幫得到她的事。 除此之外,想去的原因還有一個:無論生死,他都想見見她。要是她還活著,他就接她回來,告訴她自己的心意;要是她不幸身死,他就為她守一輩子的衣冠冢。 大概是他命好,竟從妖族的爪牙下死里逃生,雖然被救回祁環居時,已是傷痕累累,還斷了一條腿,但終是活了下來。 他在寢居養傷時,得知風見月沒有事,還被妥善安置在了晨愈谷的消息后,欣喜萬分。但又聽聞七浮要依著居中長老們的請求,選擇攻入妖界后,他又轉喜為憂。 他就是因為知道妖皇的計劃,才遭到了追殺。妖皇的目的,不在于別的,唯有一個:指使他人殺死風見月。風見月的母親是最初的妖皇,而教唆易翊放出“血白璧之選擇”的謠言,也是為了除掉這個后患。為了保住自己妖皇的地位,那位名為云夜朝的妖女,便想出了這樣一個掩人耳目的計策。 好在,最后七浮總算平了風波,一切恢復如初。 妖界入口緩緩合攏的時候,莊逍不知為何朝彼岸望了一眼。那時他隱約看見赤色的霧氣里,佇立著一人,正默默地注視著人間的一切。 后來他才知道,那人正是風見月。妖族退兵、人與妖和平往來的命令,正是由她頒布。 也是從那以后,莊逍才恍然大悟。如果不出意外,身為妖界之主的她,再也不會踏入人間了。 坐上祁環居主人之位的第七年,莊逍帶著幾位長老,穿過連接兩界的新通道,親手捧著聘、禮二書,前去妖界提親。 闊別三十三年,再見到她時,是在妖界最好的酒樓中。風見月仍是原來的小師妹,妖化的身體讓她沒有容顏老去,性子率真直爽,只是因為穿了一件深紫的華服,看起來比三十三年前稍微成熟了些。 屏退旁人后,風見月端坐在他對面,邊給他斟茶,邊笑道:“這么多年沒見,沒想到師兄也還是老樣子。我還以為會來一個老頭子呢!” 莊逍握著茶杯,聞言大大方方笑出聲來:“那是!哥這些年的靈力,只往純熟里修煉!” “我看到辰夜前輩呈上來的那兩封書信了?!辈诉^五味,風見月忽神神秘秘道,“師兄,你該不會當真等了我一輩子吧?” 筷子上夾著的一塊糖醋排骨落入杯中,莊逍習慣性咳嗽了一聲,故作鎮定地反問:“不然呢?” “那……要是我說,我不喜歡師兄呢?” 突如其來的話,令莊逍當場愣在原地。他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么,只見華服的女子微笑著起身,緩緩走到自己面前,俯下身來,捧起自己的臉,盯著自己看了片刻,噗嗤一笑。 “過了這么多年,你還是和劍師兄當初說的一樣,‘忒不禁嚇’!”她輕輕笑著,眼里泛起柔光,“我當然也最喜歡師兄你了?!?/br> 三日后,妖界傳出喜訊:妖皇將于五日后,與祁環居主人永結同好。 第74章 番外:與君白頭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活得最正常的一對,結局我很喜歡,不知諸位看官會怎樣理解呢…… 三十年前, 北方蓮州。 長昕低頭往手心呵著熱氣,正想搓手,背上忽罩來一片溫暖。劍諳為她披上一襲狐裘, 順勢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可還習慣?我的故鄉向來這般冷?!?/br> 長昕點了點頭, 望著窗外的飛雪,臉上不知不覺綻開了笑容:“劍大哥, 蓮州的雪景真美!”回想一路上如明鏡一般的冰棱,與天造地成的雪谷奇象, 她欣然靠在劍諳懷中, 由衷贊道, “原來劍大哥的故鄉,是在這樣一個仙境里??!” 劍諳嘴角微勾。他讓長昕稍等片刻,而后轉出房間, 不多時便捧來一鍋熱氣騰騰的蓮藕排骨湯,另一只手中則端著碗筷與木勺。 他小心將排骨湯放好,邊擺放碗筷木勺,邊道:“趁熱喝了, 暖身子?!?/br> 長昕悄悄摸了摸鍋壁,一瞬間的高溫燙得她趕緊縮回手。想起劍諳是用一只手捧著這么guntang的鍋從廚房走來,她不由得關切道:“劍大哥, 你的手……不疼么?” 劍諳在她身旁坐下,替她舀了碗湯:“從前在祁環居時,被你兄長和莊逍逼習慣了,端東西總會調動靈力先護好手?!?/br> 排骨燉得香酥, 蓮藕浸著rou湯,變得更為爽口。長昕想起這是北方,通常來說,很難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見著蓮藕的蹤跡。她很好奇劍諳是從哪里弄來的蓮藕,但見他正享受地喝湯吃rou,長昕想了想,還是沒有多問。 告別兄長一行人,離開祁環居后,她便與劍諳周游四州,踏遍各方山水。自小,作為七家的大小姐,長昕便一直乖乖待在家中,或習武,或練習女紅,不曾也不敢離家太遠。那回隨芝謠去了一趟妖界,回來后,她便不太想繼續被拘束在這片又小又令她寒心的地方了。 在晨愈谷安靜等兄長歸來的日子里,她與劍諳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