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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門外策名還在大呼小叫氣得踢門, 站在門口的賀蘭葉一身寒氣油然而生, 她抿著唇, 手中攥著一張薄薄的紙,居然有些怯意。 為什么,會給她留下一封信? 賀蘭葉的目光落在手中這張薄紙上,聲音生澀:“怎么會給我留信,到底怎么回事?” 她與那姓宋的父子,認真說來也不過是在齊沼生辰上見過一次宋書皓,借著齊沼友人的身份搭上了線,偶爾幾次吃酒作樂,才攤上這么一樁子事。 如今這種命懸一線的時候,為什么會給她留信? 信里頭……到底寫的什么? 吵雜的聲音她有些聽不太清,只外頭穿堂而過的涼風吹得她整個人冰冷, 還是在夏末時節, 賀蘭葉卻狠狠打了個寒顫。 身后貼近一個帶著水漬氣息的身影, 一只手落在她肩膀上,柳傾和的聲音輕聲遞到她耳邊:“怎么了?” 策名臉陰沉的能滴水,與剛剛叫囂著他被占了便宜時截然不同的煞氣,一字一句道:“我也很想知道, 那個姓宋的一得知你在, 非要給你送信是什么意思——姓賀蘭的, 這場戲,莫不是你自個兒杜撰的吧?” “策小將軍多心了?!?/br> 賀蘭葉捻著這張薄紙,身體不自覺往后靠了靠。 剛剛柳傾和的臟衣衫被她扔開了, 里衣也剪了,這會兒他身上就披了一條薄毯子。 賀蘭葉靠在他懷中,能明顯感覺到他身上匆匆未曾擦干的水跡,井水的冰冷早已經在柳傾和的體溫下消失,她的后背被暖暖的溫度包圍,些許水潮,反倒叫她身體一顫,清醒了許多。 她目光只一掃,緊隨著策名而來的就有一二十府兵,緊緊盯著她,流露出了兩份警惕。 姓宋的一封信,就叫她變成了整個鎮南將軍府警惕懷疑之人。 賀蘭葉垂下眸,抖了抖手中薄紙:“想必其中內容策小將軍也看過了吧?!?/br> “看過了怎么了,”策名皺著眉頭,理直氣壯,“這種時候給你遞信,誰都會看的吧?!?/br> 賀蘭葉攥著薄紙的手腕被柳傾和輕輕捏住。 “先看看什么內容?!?/br> 柳傾和頓了頓,貼著她耳邊輕笑:“我能看么?!?/br> 賀蘭葉知道他問這話的意思。 早在臨陽時,她就曾經說過,因為他的身份特殊原因,她這里有許多不能給他知道的,讓他避開去。 可是眼下…… 賀蘭葉也不知道這封信中寫的是什么,但是奇怪的是,她覺著如果要找個人分享的話,柳傾和是她最愿意的。 “嗯?!?/br> 她把薄薄的信紙拆開,舉高到肩膀,自己的目光落在地上:“你看了告訴我?!?/br> 攥著她手腕的柳傾和的手掌傳來的溫度是能夠讓她稍微冷靜一些的源泉。賀蘭葉抬著手,正在思索著,感覺到自己手腕被戳了戳,而后柳傾和輕聲道:“看完了?!?/br> 不過短短一瞬,莫非上面的內容很少? 賀蘭葉回頭看柳傾和,只見他面色正常,并不像是有什么令人震驚的消息。 “看看看誰再看也看不出個花兒來!”策名不耐煩道,“就一句話,你自己看,別人都看不懂?!?/br> 賀蘭葉一頓,收回手,展開的信紙上的確只有一句話。 很短的一行字,甚至是潦草的。 可是賀蘭葉只消一眼,隨即瞳孔一縮,狠狠攥住了信紙,抬起頭來眸中散發著沉甸甸的幽深。 她的聲音像是被冰凍過后的冷澀:“他人呢?!?/br> “你先別問人,先說說這封信是怎么回事?!?/br> 策名抱著臂狐疑地打量著賀蘭葉,毫不客氣問道:“佑胥十七年八月既望……賀蘭葉,這個時間到底是什么意思?!” 剛剛已經把這一行字清清楚楚看了去,眼下的賀蘭葉眼睛都不眨一下,平平淡淡道:“不過是當年丟了一車鏢貨的日子罷了?!?/br> “丟了鏢貨?” 策名卻不信:“只是丟了鏢貨,為什么宋鐵航會把這個時間記得這么清楚,還專門給你送過來?” “我怎么知道?!辟R蘭葉冷笑了聲,“佑胥十七年,我才多大?!?/br> 策名掰掰手指頭,好像有些算不清,問道:“你今年多大?” “將將十八?!辟R蘭葉不用他算,自己就回答道,“佑胥十七年,我不過十二?!?/br> “這就怪了……”策名許是也鬧不清楚怎么回事,他發現這個日子算下來賀蘭葉尚是稚子,自然與她該是并無干系的。 策名既然腦不出清楚,他也就不想了,直接道:“趙將軍在前頭等你,你和這位……風使者,收拾妥當了去找他說清楚?!?/br> 風風火火傳完話就想走的策名被賀蘭葉叫住。 “策小將軍,好歹給身衣服?!辟R蘭葉把柳傾和攔的嚴嚴實實,不讓人看出來他薄毯子下的身無絲縷。 策名也看見了柳傾和身上的薄毯子,眼神復雜的掃了賀蘭葉一眼,憋著氣令人找來了一身衣衫,好歹不讓柳傾和光著出去。 留下的二十府兵還守在門口,賀蘭葉得了衣裳,令柳傾和換,自己則攥著這張薄薄的信紙坐在那兒發呆。 新衣不過是簡單的府兵裝,與侍衛服大同小異,穿在柳傾和身上,不過稍微短了些,略顯局促,大體倒也過得去。 他整理著衣領,掃過坐在燈下面無表情的賀蘭葉,想了想,開了口。 “別想這么多,先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br> 賀蘭葉卻忽然問道:“你還記得梁國公么?!?/br> “梁國公……”柳傾和整理衣領的手一頓,而后微微蹙眉,答非所問,“宋鐵航之前并不認識你,對么?!?/br> 賀蘭葉卻苦笑了:“若是之前我是這樣覺著,但是現在,我倒是有些不確定了?!?/br> 佑胥十七年…… 她的眸色沉沉。 重新換好衣裳,看不出剛剛血跡狼狽模樣的柳傾和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腦勺,溫聲道:“沒事?!?/br> 賀蘭葉浮躁的心慢慢沉淀下來。 她平復了心情,手中早就汗濕了的信紙重新折了,她隨手揣進懷中,與柳傾和一道往前走。 后院里頭休息的不單單是她二人,還有柳傾和身邊幾個隨著一起護送公主的下屬,這會兒都重新洗干凈了跟了上來,其中卻少了兩個人。 暗探一見著柳傾和,假裝沒有看見賀蘭葉,朝著他擠眼睛。 “頭兒,外頭可是有些麻煩?!币粋€尖下巴的小子也不避諱賀蘭葉,直接說道,只他注意了分寸,含糊著也沒有說更多。 賀蘭葉這才知道,少了兩個人,卻是留在外頭盯著動靜了。 前頭的院子離得不遠,一千府兵幾乎傾囊于此,熙熙攘攘,火把幾乎照亮了鎮南將軍府頭頂的一片天空。 越往前走,越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