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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管事的來來回回幾次了,從她口中都沒有得到一個準話,只能鎩羽而歸。 送走了柳家人,賀蘭葉重重吐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這都是什么事兒!柳姑娘啊柳姑娘,我可拜托你了,千萬別出什么岔子??!” 柳五太過灑脫,走之前就不聲不響給她留書一份,等她夜里看見內容時,一切都遲了。 什么叫做暫時不回柳家,在成婚前讓賀蘭葉好好把柳家應付過去,不要鬧出什么事兒來。 怎么應付?成婚前新嫁娘無緣無故消失,她娘家人不急上天才怪! 賀蘭葉也佩服柳家人的定力,距離成婚還有五天時間了,他們沒有大肆聲張著去找人,甚至沒有大一些的動作,就下人整日里守在賀蘭家門口,巴望著柳五,柳家的主人們至今沒有多少動靜,連一句話都沒有捎帶過來。 賀蘭葉的房間和左右兩隔間打通了,里頭全部清空,柳家人把急急匆匆打好的家具一樣一樣抬進來,為首的丞相府管家過來和賀蘭葉請安的時候,抖著滿是皺褶的臉皮笑著問道:“局主,不知我家五姑娘可從姑子廟回來了?” 賀蘭葉一臉無辜:“在下不好打問柳姑娘具體行程,只能說她快回來了?!?/br> 必須快回來了,眼見著還有五天了,柳五要是回不來,她估計要宣布重傷不治,魂游西天了! 柳家人也按捺的住,距離兩家辦喜事就幾天時間了,他們姑娘丟了幾天,也沒有任何聲響,一切流程繼續走著,萬倉鏢局的鏢師從那兒路過,都看見門口巷外張燈結彩,掛上了紅燈籠。 賀蘭家也是張羅的差不多,最近與她在臨陽交好的友人們絡繹不絕上門來,其中還混雜了不少沒有關系往來,扒上了別人情面搭進來爭著要給她送禮的。 不認識的賀蘭葉一概不見,推說傷重未愈不易勞心,認識的她也怕露了破綻,請了幾個關系好的在后邊院子里隔著一丈遠坐在一處聚了聚,被友人們擠眉弄眼打趣了一番。 賀蘭葉也淡定,面對周谷曖昧笑問何時有喜訊了記得宴客這種話,眉頭也不皺一下,淡定回答:“一定,一定?!?/br> 喜訊?她與柳五平安活到成婚之后就算了。 友人們是賀蘭葉樂于接待的,非友人,不友好的人,賀蘭葉見都不想見。 只可惜外頭那些人好打發,眼前送來修書一封的下人背后頂著的是楚陽候府,那位幾次在她手中沒有討到便宜的齊洵世子,她就沒轍了,只能見了人,收了書信,好聲好氣把人送走了去。 如果說柳五的那份留書讓賀蘭葉無可奈何,那么眼前齊洵送來的書信,直接讓賀蘭葉氣樂了。 齊洵毫不客氣,直接就說讓賀蘭葉死之前記得寫遺囑,指明了把遺孀柳五姑娘改嫁給他。 信里頭撲面而來的理直氣壯和齊洵本人一樣,讓人拳頭發癢癢。 賀蘭葉把齊洵的來信和柳五消失之前的留書擺在一起,抱臂看著桌上這兩個同樣肆意妄為的同樣書信,冷笑著。 照她說,若沒有奇華公主這事,她覺著柳姑娘和齊世子湊一對剛剛好,絕配! 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瞧著還有三天就是婚期,賀蘭葉把之前準備的聘禮又重新清點了一遍,又加了一份,差點掏空了家底子,勉強湊夠了能不讓柳姑娘這種身份的女子出嫁丟臉的聘禮。 三十抬的聘禮從小東樓出發,繞了半個臨陽城,吹吹打打,一路喜氣洋洋送到了臨陽中府,柳丞相家巷子外。 柳家人也客客氣氣接待了地位懸殊的未來親家一行,個個臉上都是笑意滿滿,和氣的很。 聘禮一到,隨即就是六十抬的嫁妝一路敲鑼打鼓送到了賀蘭家,三進的院子差點沒有放下,一路從內院擺到了門口,讓人看見了丞相府嫁女兒的豐厚。 聘禮嫁妝都交換完畢,只剩下最后一步,兩天后的昏禮,而直到這個時候,柳五也還沒有現身。 白天忙忙碌碌了一整天不得閑,平氏周氏累得捶腰揉肩哎呦連天,家里桃兒杏兒更是借著這個時間玩瘋了,多虧老常把兩個丫頭給看牢了,免得家中辦個喜事丟倆兒淘氣娃。 賀蘭葉夜里睡不著,起身披了件外袍,頂著月色從院子后頭她暫且落腳的房間出來,沿著回廊慢吞吞走到了她以往住著的房間,推開門,里頭黑漆漆的。 這里已經打通了左右,內里格局也全部拆了,抓緊時間在幾天內全部收拾妥當,也把柳家打的家具都擺了上來。 賀蘭葉環顧四周,漆黑一片,只能看清一些擺置的輪廓。 有些日子沒有住人的房間冷情,沒有人氣,從窗外吹進來的絲絲涼風更是冷的滲骨,不帶有一絲溫度。 賀蘭葉打了個寒顫。 她揉了揉鼻子,嘆了口氣,抬腳往進走。 她之前的窄床已經被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架大床,上頭擱著嶄新的大紅被褥,還有一套平氏周氏抓緊時間做出來的大紅喜袍。 賀蘭葉走過去,彎腰捏了捏喜袍的邊,松開手后,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娘和嬸娘對這樁婚事可謂用了心了,柳五定了時間,這邊一知道還有幾天了,她們妯娌倆熬著夜裁衣,一點點給她的喜袍上繡花樣,半點都沒有因為說她娶妻不算什么正經成婚而疏忽。 或者說,在平氏周氏眼中,這已經是她成婚了。 畢竟她在父兄身故后,脫下紅妝支撐著這個家已經足足六年,她已經不再是以前在漠北可以肆意任性的賀蘭葉,而是必須肩負重任,扛起賀蘭家,扛起萬倉鏢局的賀蘭葉。 賀蘭葉的目光落在喜袍上,忽地勾了勾嘴角。 真羨慕柳五啊。 高官貴族家的女公子,難得沒有多少規矩束縛,可以想怎么做怎么做,活得瀟灑自若。 甚至肆意到在新婚前一直消失,她的家人除了擔心她安危外,都沒有一句指責。 “哎——” 賀蘭葉想到柳五,想到一天后的昏禮可能沒有新娘,她就悲從中來,忍不住重重嘆下一口氣:“哎……” 她是不是要提前準備一段關于昏禮自救的法子了? “賀蘭,你嘆起氣來沒完了是吧?!?/br> 忽地冷冷清清好無人息的空房間中冷不丁響起了一個沙啞而又充滿不耐煩的聲音。 賀蘭葉一愣,她猛地一扭頭,之間擴大了不少的房間用珠簾隔斷的另一側,多日不見的柳五一身白色單衣站在其后,珠簾后,她的相貌依稀被切碎的模糊,失去了素來帶妝的嬌柔面貌,瘦瘦高高纖長的身影立在那兒,竟讓賀蘭葉差點未反應過來! “……你,回來了?”賀蘭葉怔怔說道。 柳五似乎冷哼了聲:“再不回來,只怕賀蘭局主要哭了吧?!?/br> 賀蘭剛想反駁她,忽地覺著不對,她翕了翕鼻子,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