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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就是沖著人家伯府的名頭去的,覺得娶一個大家小姐極有面子,現下腦子又清楚了自然也是知道什么當做什么不當做。 “兒子放心就是,娘明白的?!?/br> 秦氏這樣的保證在曲清言看來半點用處都沒有,她心頭嘆息,打起精神跟在千山的身后回到廳堂。 朱瑾鈺坐在廳堂中,心情微微有些復雜。 這里還是何府時,他倒是來過幾次。這府中逾制的幾處,他當初看在眼里卻也因著要拉攏何平丘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現在何府變做了曲府,明明還是從前那處府邸可他在這里已是尋不到曾經的那份熟悉。 曲文海同錢疏本、顧恩陽幾人恭謹的站在堂中,他小心的掃著神色復雜的朱瑾鈺,心頭似是有所觸動。 “孤今日是受了父皇的旨意前來恭賀曲大人喬遷新居?!?/br> 這話信息量太大,饒是曲文海做了多年的老狐貍這話也是在肚子里滾了一大圈才透透徹徹的想清楚。 他忙對紫禁城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禮,這才轉身對著太子行了大禮。 “臣何德何能能讓陛下記得今日遷居,又勞煩殿下屈尊,臣著實慚愧?!?/br> 曲文海越是這樣禮貌的透著無比疏離,朱瑾鈺就越是難掩心間的那點火氣。 他身為儲君,未來的一國之君。不過是想要他們提早效忠于他,這也有錯嗎?! 他們作何要這般,無論何時都擺出一副只忠君的模樣! 等他繼位……朱瑾鈺心中無數道念頭涌起,最終又全部化作碎片消散。 曲清言自側門進到廳堂就見著一眾閣老都恭謹的站在朱瑾鈺身前,一眾大小官員也都拘謹的站在一旁。 她側著身子一點點挪蹭到了曲清聞身側,挑眉看著曲清聞,見他只微微搖了搖頭這才安心的縮在那里。 六位閣老到了四位,只除了兵部尚書其余五人全部到齊,太子看著隱隱站出半個身子的張乾遠,突然站起身:“首輔大人隨孤來?!?/br> “是?!睆埱h沉著聲隱晦的向曲文??瓷弦谎?。 朱瑾鈺起身,曲文海忙跟在兩人身后去親自安排。 太子的身形消失在廳堂之中,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松了口氣。 曲清言無聲的問向曲清聞:“太子怎么會突然到府上?” 曲清聞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只搖了搖頭,因著太子的突然到訪,廳堂內的眾人再是沒了攀談的心思,只朱瑾鈺不走,旁人也不敢先行離開。 顧若鴻若有所思的垂著頭,只他還未想通其中的關鍵就聽有宮人過來通傳,命他同曲清言二人到北望齋。 曲清言心頭一跳,同顧若鴻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擔憂。 “該來的總歸是躲不過,清言兄也該明白這個道理了?!鳖櫲豇欀凰查g就又變得鎮定。 曲清言懶得去同他爭辯,只默默地在心中細細盤算著。 北望齋書房中,朱瑾鈺靠在椅背上,曲文海行事有時雖上不得臺面,可這一年多都不曾讓他抓到把柄,足以證明這個老家伙謹慎又多疑。 這樣的性格能先后取得錢疏本、張乾遠、顧恩陽的另眼相待,他到底憑借的是什么? 朱瑾鈺無論怎樣都想不通,可越是想不通他就越是好奇,他自十六歲起就入文華殿學習,又在兩年前正式開始著手政務。 他能感覺得到朝中眾人因著他太子的身份對他都格外恭謹,無論他被景帝指派去處理什么,這些朝臣都不敢有絲毫的刁難。 可他們越是配合,他越是能感受到這份配合背后的疏離和對皇權的敬畏。 只疏離是對他,而敬畏是對景帝。 他早已經行過冠禮,也早已成年,他想要的不是這些朝臣看在景帝的顏面上對他躬身行禮,而是要發自內心,發自內心的明白他就是這大明下一任的帝王。 可他這般想法只敢在春和殿中無人之時偷偷的想上一想。 曲清言進門就見著書房中曲文海和張乾遠已經不見了身影,房中只朱瑾鈺一人坐在主座上,一手撐頭眼簾微垂,似是已經陷入沉思。 “你們兩個坐吧,孤有幾句話想要同你們二人講?!?/br> 曲清言身子錯后半步,在顧若鴻鄙視的目光中坐到了他下手的位置。 朱瑾鈺并未抬眼,只聽著房中的動靜,過了好一會才又說道:“為何不愿進詹事府?” 他問的干脆,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反而讓顧若鴻和曲清言不知該如何回答。 曲清言很不夠意氣垂著頭,將問題丟給顧若鴻去應對,這人不是說不愿藏頭露尾的躲在長輩身后,現在就是讓他全面展示自己的機會! 顧若鴻倒像是就沒指望曲清言會挺身而出,想要起身回話被朱瑾鈺一個手勢制止。 “坐著回話就好,不過是閑聊,不用太過在意禮數?!?/br> 他越是這樣說就意味著越不好應對,未來的儲君放下架子,不同他們這些臣子行禮,這是怎樣一種氣度和禮遇? 曲清言已是感受到為難。 顧若鴻沒起身就只拱了拱手回道:“事有不巧,手諭到院中時我們二人還在鋪曬書卷,又趕上日頭太毒辣,卻是沒想到會因此著涼,需要在家中休養?!?/br> “可是還愿進詹事府?孤可以同父皇在請來兩個缺,孤倒是很想聽聽你們二人講書會同旁人有何不同?!?/br> 朱瑾鈺問的直接,沒有絲毫婉轉的余地。 他說話間已是抬起頭將視線落在他們二人的面上。 曲清言自始至終都維持著一個姿勢和表情不變,顧若鴻卻是早有所料一般鎮靜,為難的起身又為難的說著。 “臣才學還太過有限,當不得殿下特意去尋陛下求缺,臣惶恐?!?/br> 他回絕的也不算委婉,只還算給朱瑾鈺留了幾分顏面。 他的反應早在朱瑾鈺的意料中,他只是淡淡的挑了下眉梢就將視線挪到曲清言的身上。 這個能讓他那個皇弟一再破例的文三元看著倒是有份纖細柔弱的勁兒,只他那個皇弟當真好男風?被他隨口一猜就猜中了? 朱瑾鈺的目光在曲清言的身上掃了兩圈,卻是再沒看出任何異常。 “你呢?” 曲清言忙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