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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文海遇事謹慎慣了,自是不能因著見過余有臺幾面就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瞇著眼思忖了許久,這才又看向曲清言說道:“我會再修書一封走驛站送到知府那里,你到時機警一些看看情況,只要不到七月,祖父都還能再想辦法?!?/br> 曲清言只要動身離京,關注此事之人也定是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就是不知對方想做到何種程度。 曲清言點頭,也不再多爭辯:“祖父,孫兒想明日就動身?!?/br> “好,我會交代下去,讓你祖母為你準備?!?/br> ☆、第七十五章 回濟南求人不易(二合一加更) 五月二十七,辰時,曲府后門。 桐油馬車一早就已等在此處,有下人忙進忙出往車上放著行李。 曲文海一早出門去上朝,此時門前就只有曲清希一人來為她送行。 “四弟……”曲清希猶豫著也不知能說些什么,畢竟他沒有秀才功名,不論這一次是否出事他都沒有機會下場,他在這個家中的處境連兩位弟弟都不如。 曲清言知道他都在猶豫什么,“二哥不必憂心,等四弟八月秋闈后帶著好消息歸家吧?!?/br> “嗯,二哥在家中等你?!?/br> 時辰不早,曲清言拱手同曲清希道別,她目光像門內張望著,這樣日子秦氏竟是因著那十五兩月例的事沒有出門來為她送行。 她沒有多余的力氣感嘆,收回目光帶著千山坐上馬車,馬車疾馳著出永定門一路向南。 她心中有事也懶得去計較路上的吃住,夏日天長易于趕路,六七日的時間硬是縮短至四五日。 秋闈大考之年,濟南府內各條路上明顯多出許多身著襕衫的秀才,三三兩兩湊在一處,有探討學問的,也有飲酒吟對的,因著外鄉趕來的人多,他們尋了幾處酒樓才勉強尋到一家還有空余房間。 出門前曲文海又塞給她二百兩銀票,窮家富路,身為三品大員家中小輩出門在外手頭自是不能是太拮據。 身上銀錢充裕又一連幾日都在趕路,曲清言便不計較的開了兩間上房,讓千山同車夫先進去休息。 他們入城時間尚早,未時剛過,收整一番還來得及趕在余有臺下差前去差門外等。 叫來小二要了桶熱水,曲清言快速梳洗過又換了整潔的長袍這才帶著千山去尋余有臺。 曲文海向濟南府一共送來兩封書信,都是走到驛站加急,快馬趕路自是馬車所不能比,所以在前一日一早,書信就已是送到濟南府知府周德春和余有臺手上。 周德春是官場老油條,只從曲文海信件中的只言片語就隱隱推斷出曲清言不能在京城下場并不是他信上說的那般簡單。 “余大人,您看此事咱們當如何辦?”周德春很是有些為難,京城的渾水哪里是他們這些地方小官能去摸的。 曲文海信上只說定有重謝,但這個重謝能重到什么程度,是否值得他們去冒險都是未知。 余有臺收到的信件上的內容同周德春大同小異,他嚴肅的臉上眉頭微微蹙起,“自是公事公辦?!?/br> 這話說的莫能兩可,周德春有些摸不著頭腦,可余有臺每每板起臉就會格外不好說話。 “余大人,你的意思是?” 余有臺瞥他一眼,懶得多解釋,只丟下一句話:“到時再說?!?/br> 曲清言帶著曲文海的書信往濟南府的府衙趕著,她還不知余有臺在何處辦公,便想著先到濟南府府衙尋個人問一下。 濟南府她也不算陌生,前一年歲考剛剛來過,大街小巷也還算熟悉,主仆二人一路趕到府衙正要尋一個差役打探,就見著余有臺一身官袍從門內走出。 曲清言心頭一喜,忙快步湊了過去,“余大人!” 她聲音剛落就立即有官差沖來用水火棍將她架了起來,當街沖撞官老爺這還不是找打。 曲清言被兩人架著,著急的看著余有臺就要上轎子,忙又喊著:“余大人,學生曲清言有事有書信要轉交給您?!?/br> 這名字倒是熟悉,剛剛周德春才提起過,卻是沒想到這么快就遇到其人,他頓住身子側頭看了過去。 “你過來?!?/br> 曲清言推開身前的水火棍,也顧不得整理衣袍快步跑過去遞上曲文海的書信。 府衙門前只他們二人,余有臺將書信展開,一目十行的看過,“跟我來?!?/br> 書信一收,他人奔著轎子過去,余有臺在濟南府的宅院就在府衙旁的胡同里,是一處簡單的三進院子。 曲清言跟在轎夫身后幾乎是一路小跑著趕到這里,進了廳堂還微微有些氣喘。 “你想在濟南府秋闈下場?”余有臺清雅嚴肅的臉上沒有一絲多余的神色,開門見山的問著她此行的來意。 曲清言也毫不遮掩很直白的回道:“學生占籍在濟南府,按制應回這里下場?!?/br> “若我沒記錯,你去開封時已是銷了你的廩生席位?!?/br> 前一年的歲考,不止是檢查省內秀才們的學業,也是秋闈下場的一次篩選,能得廩生之位都是歲考中取得一等的學生,按例可以直接下場不等名單。 曲清言若是前一年沒有遷籍回開封,這一次想要下場不會有任何問題,可偏偏,她遷走了…… “是,學生去年遷了籍,但占籍不能遷,學生遷走的只是原籍?!鼻逖愿一貋砻半U就是因著這一點,只要她占籍還在,按制就應該給她下場的機會。 余有臺又將曲文海的書信翻出來細細的看了一遍,許久才面無表情的回道:“你先回去吧?!?/br> 曲清言很識趣的起身:“余大人,學生暫時住在南子口大街的泰豐酒樓,學生告辭?!?/br> 她沒指望只憑著曲文海的一封書信就能立即得到余有臺的答案,她帶著千山回到酒樓就交代下去:“明日你去街上尋一牙婆,我要尋一處宅子,一直住到八月底,價錢好商量但前提是要清凈不能嘈雜?!?/br> 哪怕余有臺還未給出結果,但她也已是按著能留下來準備,在房里看了兩日書,到了第三日傍晚,她掐著時間又到府衙前去尋余有臺。 只這一次跟他一道走出府衙的還有周德春以及山東省的按察使宗漢東。 三人一前一后出了府門就各自上了轎子,三頂轎子一道離開像是約定好直奔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