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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還有奇跡出現呢。 可是奇跡一直沒有出現。 他心魔漸生,漸深。 “沒證據,那我不信?!表n王干脆道,“二哥,你是不是傻,我娘要是能給你下藥,為什么不毒死你算了?就光叫你生不出孩子?” 他說話太不客氣,皇帝怒道,“朕那時是太子,倘若中毒身亡,先帝怎么會不徹查,你以為先孝慈皇后還能全身而退嗎?” “反正我娘不是這種人,沒干過這種事?!表n王道,“她在的時候是跟你不對付,可是臨終的時候已經后悔了,說自己年輕的時候不該與你為些瑣事摩擦計較,致使遺禍給我。她恐怕你登上皇位后,找我的麻煩,叫我務必答應她,老實在西北呆著,不要出頭惹事,招你的眼?!?/br> “這么多年以來,”韓王問他,“我可曾違背過我娘的遺愿?可是你仍然沒有放過我,你殺了我的兒子——” 皇帝咳喘著,想說什么,韓王打斷了他,“我知道,你想說,我娘害了你。二哥,你有這份怨恨,為什么不來問我?你就聽信一個宮女的搬弄之語!” “你為此葬送了我的長子!” 皇帝被質問得無話可答。 他曾經那么篤信不疑的事實,在韓王的聲聲質問之下,如積雪遇暖春一樣,以為多么厚實堅硬,其實不堪一擊。 “那個宮女呢?”韓王站起來,“把她叫來,我親與她對質!” “……死了?!?/br> 好一會兒的安靜之后,皇帝淡淡道。 對不對質的,他忽然覺得沒有意義,他先生了心魔,才令旁人乘虛而入,他需要一個理由,轉移對自身的無能為力,于是這么一個可笑的局,也能把他裝進去。 “你確實很老實。潞王蜀王到處亂跳的時候,你也沒動靜——呵,他們以為朕不知道,這些蠢貨?!被实鄢靶α艘痪?,又道,“你覺得你是遵守先孝慈皇后的遺命,可是你知道,在朕這里是怎么看嗎?” 他笑著道,“朕覺得,你是被融鈞的死鎮住,不敢摻和了?!?/br> 韓王憤怒地漲紅了臉:“你——!” “你說得對?!被实燮届o地道,“朕應該問一問你,哪怕鬧到當面和你打一架?!?/br> “不過,說這些都晚了?!?/br> 皇帝很清楚,哪怕是再重來一次,他也仍然不會問的。當初的顧慮,一直都在,他不敢面對自己生不了孩子的困境,連查都不敢深查,靠想象給韓王定了罪。 不是所有誤會都能理清,有時候,就是回不去了,因為回去也不過把過去重演一遍。 韓王喘著粗氣,在床前轉了兩圈,他真是要氣死了,這個兄長要不是只剩了一口氣,他一定揍他! “那你這回怎么想的?不會以為又是我給你下的藥罷?!”韓王轉過兩圈以后,終于找到了句話說,轉回身來瞪向龍榻。 “朕沒有這么傻?!被实劭戎?,否認了——他這回咳得重了些,唇邊出現了血沫,“后宮里有沒有你的勢力,朕這個皇帝,總還是清楚?!?/br> 他既然這么防著韓王,當然格外留神,不會允許自己的臥榻之側伸進他的手來??墒莿e人,就保不準了。 “朕是天下之主,卻使陰私手段,開了這個口子,怨不得有人效仿了?!?/br> 皇帝自省著,但眼中的光芒卻冰冷下來,“老三,朕恐怕沒有空與你多說了。你出去,叫蘇閣老進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就是自己生不出來,沒人害他,大家當成弱精癥想就好了,他接受不了現實才搞出一堆事~下次藥就能讓人生不出來的藥我覺得應該不存在。 第138章 皇帝給蘇閣老下了一道命令:將衛太妃闔宮拿下。 這個命令傳出以后, 石皇后當即白了臉——皇帝沒有找她的事, 但去后宮拿人, 繞過她這個皇后找了外臣,這本身就是一個極不好的訊號。 她因此站起,試圖爭?。骸伴w老, 本宮去吧?!?/br> 蘇閣老模糊地笑了一下,做到他這個位分上的人, 石皇后可以看出來的問題,他如何看不出來, 不論石皇后有沒有牽涉其中, 皇帝棄她而吩咐外臣, 就是神智清醒了些以后, 將后宮全部疑上了。 既然如此, 他怎么還會讓石皇后去,如果皇帝真的疑對了,那石皇后這一去, 豈不是與了她毀滅證據的機會。 他便只是拱了拱手:“老臣不敢有違圣命, 娘娘還是在此歇息罷?!?/br> 石皇后跌坐回椅上。 延平郡王也急了,道:“閣老,好好的,去拿太妃娘娘做什么?可是誰在皇爺面前進了讒言, 讓皇爺生了誤會?” 蘇閣老目光奇異地望了他一眼,他原來沒有對這位郡王生出什么懷疑,因為沒有想過他有這么大的膽子, 但皇帝自己覺得不對,那有些事,就不好說了。 “郡王,您放心,倘若是誤會,那自然會澄清的?!碧K閣老面上還是很客氣,說完以后,就匆匆出去了。 延平郡王不敢攔他,在原地發了一會呆,想要往里間去:“我去問皇爺,這一定是誤會?!?/br> 首輔蘇閣老走了,余下的幾個閣臣威望稍遜,各自互望,猶豫了一下,沒有去攔他。 延平郡王便順利地進去了——然而他才進去,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就叫皇帝喝了出去,皇帝還努力著揚起了帶著咳喘的聲音:“吳準呢?在哪里躲懶,還不滾過來,咳,咳咳!” 一個閣臣忙走到門邊道:“回皇上,吳太監因經手了皇上的藥,有嫌疑,臣等商量之后,暫且拿下了他,留待后審?!?/br> “不是他的事,叫他回來?!被实厶撊醵蝗莘瘩g地道。 閣臣遲疑片刻,躬身道:“是?!?/br> 吳太監回來了。 ——差一點他就回不來。 被差遣去的錦衣衛去提人的時候,負責看守他的兩個錦衣衛正在打架,被攔分開以后,其中一個錦衣衛指控另外一個試圖給吳太監灌藥——不知灌的什么藥,肯定不是好東西。 兩個錦衣衛連同吳太監一起被扭送進來的時候,方寒霄站在不為人注意的角落里愣了一下——其中一個竟是薛嘉言。 薛嘉言是指控的那個,他伯父薛鴻興翻了船,他按理就算不被拿下,也該回避,但皇帝病發得太突然了,倉促之間,沒人想到那么細節的事,于是他不但正常當著差,還因為在御前,被閣臣順手指去看管吳太監了。之后別人看不見他,更想不到還有他這個人了。 “我看了吳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