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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出門的時候不小心卷入了地痞的斗毆里被打死了?!?/br> 宜芳的眼中浮上了淚,“我傷心死了, 可是我不懂外面的事, 也沒處求證,主子怎么說, 我只有怎么信了。二夫人看我聽話, 就說我哥哥是為主子辦事時沒了的, 是個忠仆,因此升了我的等,又把我調了個好位置補償我,我傻得很,還感激過二夫人?!?/br> 瑩月聽到此處先懂了,這個宜芳原是這樣到了洪夫人身邊,看來洪夫人還比較信任她,當時往新房派遣丫頭的時候,才把她也派遣來了。 “但是又過了一陣,老伯爺趕回來了,然后,大爺出走了,再然后,二老爺變成了伯爺——”宜芳眼中閃過恐懼之色,“我終于把我哥哥那句話記了起來,可是——” 可是她不敢告訴任何人,她意識到這底下可能藏了可怕的秘密,正因如此,她惟有守口如瓶,她一個簽了死契的丫頭,洪夫人要捏死她不比捏死一只螞蟻困難多少。 她非但不能替哥哥解開死亡的真相,為了保命,還只有努力忘記。 “你,”瑩月嗓音干澀地道,“你所言,全部當真嗎?” “婢子沒有一個字是虛的!”宜芳立刻道,“不怕實話告訴奶奶,我原來不說,一是覺得說了也沒什么用,我哥哥只給我留了一句話,能做得多大準呢,二來,我一個丫頭,也沒什么志向,只想把日子得過且過下去就算了,大爺,大爺這樣——” 瑩月懂她的未竟之語,要求一個身家性命都不在自己手里的小丫頭出頭爭取什么天理公義,是苛求,方寒霄回來是回來了,可是他裝著啞疾未好,落在宜芳眼里,便是他并沒有能力與方伯爺爭斗,這種情況下,她不敢站到大房來。 宜芳接著道:“我也不知道大爺奶奶的為人,恐怕說了,沒個結果,白賠了一條小命,就想繼續閉嘴算了,可是,我不知道二爺發什么瘋!”她的聲音又狠起來,用詞算得大膽犯上,“我在府里混一口飯吃還罷了,我哥哥泉下有知,也不會怪我,可是倘若叫我做了二爺的人,替二老爺那一房生下什么兒女,我過不去這一關,我怕我哥哥閉不了眼!” 宜芳這個哥哥,替方伯爺干了臟事后被滅口的可能性已經昭然若揭了,宜芳自己抱著這個秘密琢磨了多年,很顯然早已想明白這一點,她說方寒誠“惡心”,真正惡心的點在這里,方寒誠在女色上的輕浮性子,推了她最后一把,讓她終于吐露出了真相。 方寒霄的心情已平復了下來,他當年苦求證據而不得,如今人證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了他面前,短暫的激越心緒過后,他執筆寫:你可敢到老太爺面前說此話嗎? 瑩月探身看了一下,轉頭復述給了宜芳。 “我敢!”宜芳立刻道,跟著又磕了個頭,道,“只求我說完以后,大爺奶奶如要和伯爺鬧開分家,把我帶著,若是因著我哥哥,嫌我礙眼,將我轉賣與別家都行,只求別打發我回二夫人那里?!?/br> 方寒霄沉吟著點了點頭。他問這句,只是最后的試探,并不打算眼下就拉著宜芳去,方老伯爺偏疼他,他也不忍心去刺激方老伯爺,這個真相說與不說,如果說,怎么說,他都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宜芳出去了,她仍舊回去自己的廂房住著,穩妥起見,瑩月告訴她這一陣都不要出去,證人必須保護好了。 這一個意外的變故過后,時候就很晚了,大約也是因著晚,被打發走的另五個丫頭沒有什么回音,暫時還算安靜。 草草洗漱過后,燈熄夜寂。 方寒霄的胸膛被拍了兩下,他抬手捉住了拍他的那只纖手,啞聲道:“你做什么?” “我看你好像睡不著?!爆撛滦÷暤?。 其實她也睡不著,她對著宜芳的時候尚算平靜,因為這個人證來得太突然了,她沒有什么真實感,可是回想回去,那一種驚心動魄感就慢慢涌了上來。 舉頭三尺,也許真的有神明存在。 那一張天網,靜靜地張著,也許可以逃得過它一年,兩年,三年,可是終究,會有那個還報的時候到來。 “你當我是小娃娃,還拍我兩下想哄我睡覺嗎?”方寒霄低低笑了出來。 不過他心中奇異地確實被安慰到了,她這樣柔弱,可是這個時候在他身邊,關心他,就也可以成為他的后盾。 “我沒事?!彼プ‖撛孪肟s回去的手不放,放到唇邊親了一下,然后翻身把她抱住,也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睡吧?!?/br> 他少有地不想做什么,就安靜地度過這一個夜晚。 “——嗯?!?/br> ** 洪夫人對著被退回去的五個丫頭,當然是很生氣的。 她也去過靜德院,可是也進不去,剛按捺住火燎一樣的情緒,打算著讓她安排到新房的人手做點什么,被人料了先機,劈頭把人給她全扔回來了。 ——也不算全,還漏了一個宜芳。 洪夫人沒放在心上,宜芳若知道點什么,當年方老伯爺回來查證時她就該出頭了,那時都風平浪靜,現在又能有什么。 她聽了五丫頭的稟報,知道了宜芳去而折返的事,便只以為她能鬧,瑩月慣常又軟糯,叫她鬧得心軟把她留了下來。 想到總算還留了一個釘子在里面,洪夫人的心情終于好了點,暫忍耐下急切,等到隔日方伯爺回來,才忙找上他商議。 “伯爺,老太爺這心,也太狠了,眼里心里只得一個霄哥兒,伯爺不得他的喜歡也罷了,難道我們誠哥兒不是他的孫兒嗎?平日里不待見誠哥兒罷了,遇上這樣大事,也一點不想著誠哥兒!” 洪夫人說著,正經是怪傷心的。 那么大筆財物,邊都挨不上,能不傷心嗎。 方伯爺聽著,呼吸粗重了起來,但待到她說完,又緩緩平息下來,只道:“不用你說,我早知道了!” 洪夫人忙道:“老爺既知道,那可有什么主意?依我的意思,可得快著些,乘著東西才交到霄哥兒手里,他還沒捂熱,還能要出來些,若晚了,他或是轉移了,或是耍賴說使完了,那時到哪里想去!” “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狈讲疇斦Z意沉沉地道。 洪夫人一時未解:“那是要怎么樣——?” “當年怎么樣,如今依樣再來一遍罷了?!?/br> 洪夫人心中一跳,瞬間會意:“老太爺如今可在家呢,伯爺想定了?” 方伯爺道:“定了?!庇职櫫税櫭?,“只是當時我都未料到一回能成事,吃驚之下,對齊東那小子下手急了些,也沒弄清楚他到底怎么尋上那波人的,如今要找,有點麻煩?!?/br> 方伯爺對當年找的那一起人很是看得上,因為事后以方老伯爺的能力也沒追到什么首尾,只能當做遇匪處理,方老伯爺如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