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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很有起色,不再需要方寒霄日夜隨侍,所以留他也不會有孝道上的顧慮。 說實話,玉簪石楠在大方向上是對的,但說到這些細節,就暴露出在男女之事上的認知不足了——說白點,比瑩月沒強到哪兒去。 院里的其他丫頭假裝無意地靠近來,漸漸聽不下去,忍不住接棒,給出專業指點,非常直白粗暴——先把方寒霄在床笫間拿下,房都沒圓,緊著給他展示品德有什么用? 怎么拿下?非常簡單,纏著他,別讓他走啊。 “怎么纏?要是纏不住呢?”石楠很有好學精神地問。 丫頭低笑:“這當然得看大奶奶的本事了。不過大奶奶是新婦,臉面薄,我出別的主意恐怕是為難著大奶奶。那就來最簡單的一招,裝病,心里悶,就想要大爺陪著?!?/br> 石楠一拍巴掌:“這招好!” 不費腦,易實行,比她想的那些可強多了。 瑩月十分羞恥:“我不要!” 裝病勾引男人?這六個字才在腦子里過一遍她已經要爆掉了。 “我要回房里了?!彼?,轉身往屋里走。 沒有人阻攔她,但是她身后忽然傳來丫頭的請安聲:“大爺來了?!?/br> 瑩月一驚,轉頭看去。 方寒霄穿著一襲蔥白長袍,腰系革帶,正慢悠悠地邁著長腿走了進來。以他本身風采,再穿這個顏色的衣裳,入人眼簾直接就是四個字:玉樹臨風。 宜芳那丫頭去叫他,眼神十分活絡,不安分地轉來轉去,他心里有數這不是瑩月使出來的人,不過,他還是來了。 原因? 不需要的,他也不想琢磨那么明白,他往自己的新房來,還需要理由不成——他總是不來才說不過去。 而他來都來了,瑩月不能告訴他“我沒請你”,只好悶悶地把這個“虧”咽了下去。 方寒霄比她自在,自顧就進了屋子。 石楠精神抖擻,道:“我去廚房,讓吳嫂子多備兩道菜!” 平江伯府主子們不多,一共只有兩房頭,大房還只剩了兩口人,所以都是公用一個大廚房。 吳嫂子應該是方寒霄這邊的人,新房這里的飯食從她手里過,從沒受過什么留難,吳嫂子還十分用心,常常變著花樣地給送來——直到現在玉簪石楠在府里熟悉點了,她兩個比在徐府過得也松快不少,閑工夫多,會自己去拿,吳嫂子才不送了。 瑩月在玉簪含笑催促下,磨蹭著往房里走。 丫頭要不說纏著方寒霄那番話,她不會這樣不自在,跟方寒霄聊過一回戲文——基本是她單方面地,她心態本來已經好些了,但才那么說過,方寒霄還隨后進來了,她覺著以他當時的距離應該是聽不見她們說了什么,但疑心易生暗鬼,她就忍不住想萬一叫他聽見只言片語的呢,他該怎么想她,多丟人呀! 所以進了房,她也不走近方寒霄,隔著他好一段距離,跟中間劃了道楚河漢界似的。 方寒霄察覺到了,本來沒留心她,因此反而覺出不對來了。 丫頭說那些話的時候,他還沒有進門,他沒長順風耳,并沒聽見什么,但瑩月這個反應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昨天還那么吵他,連他閉上眼睛都不放過他,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 小毛丫頭,哪來這么些古怪。 方寒霄暫不管她,自己到桌前坐下,玉簪忙上前給他倒茶,又沖瑩月使眼色。 瑩月裝作沒看見,他坐下了,她就好找自己的位置了,走到書案前,拿起筆來繼續打腹稿。 只是她先前一個人都沒想出來,現在屋里有個那么強的存在感,又哪還靜得下心去,想來想去,腦子里被糊住了一樣,就是通透不了,找不著感覺。 方寒霄獨自坐著,感覺倒還不錯,她吵的時候很吵,安靜的時候也很安靜,要總那么跟他嘰嘰喳喳,那他受不了,便裝樣子也難裝出來。 說不上來是什么情形的氣氛中,石楠和另一個丫頭抬著食盒回來了,瑩月能若無其事跟他兩處坐著,不能分兩桌吃飯,只好過去了。 怎么說,這種不自在的感覺是會彌漫并進化開的,瑩月意識到自己把氣氛搞得奇怪了,正因為意識到了,又沒個臺階可下,她把自己困住,只有更加不自在了。 巧的是那個教她裝病的丫頭還進來服侍,幫著擺飯,瑩月見著她,心內就發虛,同時堅定地想——她才不裝病,她干不出來! 為了跟方寒霄表白她非常健康,讓他就算聽見了什么也不至多想,她努力地吃著飯,還添了一碗。 她要求添飯的時候,方寒霄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瑩月覺得自己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不自在感就消除了不少,跟他微笑了一下。 方寒霄收回了目光,漫不經心地想:真的能吃。 怪不得這么快把自己養圓潤了。 正用著飯,屋外來了一個丫頭,抱著一摞各色帖子信件,稟報:“周先生偶感不適,告了假,這是這兩日累積下來給老太爺請安慰問的文書,老太爺說,請大爺幫著分一分,該寫回信的寫個回信,別人一片好意,別拖延了寒了人的心?!?/br> 她說著,眼尖地瞥見窗下的書案,過去一放,腳不點地地飛快走了。 方寒霄:…… 方老伯爺這是知道他來了新房,才有意這么干,把他拖在這里久一些。 對方老伯爺的話,他不愿意聽的往往就直接不回應,但他心里有個度,并不事事都跟方老伯爺擰著來,十回里違他八回,總也得答應兩回。 用過了飯,他就踱到書案前坐下,墨都是瑩月現成磨好了一硯池,他拆了信件,提筆便挨封回起來。 他忙著,瑩月正好不打擾他,新房是一明兩暗,共三間屋,她就輕手輕腳地走到另一邊做暖閣及半個庫房的小間里,打算歇一會。 她有點不太舒服——吃多了。 方徐兩家生活水平不同,方家在飯食上要好得多,且也沒人克扣她的,瑩月比在徐家確實飯量見長,但再長,兩碗飯仍然超出了她的正常所用,盛都盛來了,又不好剩下,她勉強塞下去,就有點撐著了。 這感覺不好過,她躺到炕上,想睡一會都睡不著,只覺胸腹間都好似被什么噎著,她要了茶喝,想把沖下去。 玉簪起初不知道,依言給她倒了兩遍茶,瑩月喝了——她更撐了。 她臉都皺了,玉簪慌了:“怎么了?可是吃著不新鮮的東西了?” 瑩月苦巴著臉:“……我撐著了?!?/br> 要是飯食不新鮮,她這會兒該上吐下瀉了,沒別的反應,只是噎,那就是單純撐著了。 玉簪聽了,想笑又笑不出來:“大奶奶今日用得多,我以為是想了半日文章,耗神耗的才這樣,早知我就攔著了?!?/br> “我躺一會,應該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