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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她掀開食盒蓋子往外擺飯,石楠也忙過來幫忙。 那六個丫頭則站在幾步之外,不知道她們到底是怎么個說法,想找點事干,沒得吩咐,又不敢動。 方寒霄自己把椅子拖開坐下,瑩月往旁邊讓了讓,眼角余光瞄見她們,這一下想起來,顧不得那點小別扭了,忙帶點求懇地向方寒霄道:“窩沒有事,不用那么多人?!?/br> 說實話,留仙蘭香她反而不是那么在意,她真正想賴掉的是塞給她的這幾個。 六個算多? 方寒霄同她的想法不一樣,把這六個退掉不難,可是還得另挑別的來補,他哪來這么多功夫管她的丫頭。 就平平看她一眼,沒什么表示,眼神又收回去了。 瑩月:“……” 她先看方寒霄的臉,見他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又去看他的手,看好一會,他修長的手掌也只是放著不動,沒有要寫畫的意思,她終于反應過來,這就是不理她了。 瑩月好生失望,不敢追著他再說,石楠見她一直站著,過來把椅子往后拉了拉讓她坐,她只好悶悶坐下。 一時飯食擺好了,方寒霄自顧吃起來。 他用飯快,瑩月手里捧著的米飯才下去了個尖兒,他已經吃完了兩碗。 方寒霄放下雕銀木箸后頓了一頓,他不關心瑩月,之前給她要回兩個丫頭,又安排了飯食,看著待她不錯,其實就是保障了她一個最基本的生活待遇,別的就都沒了,連瑩月的傷他也沒放在心上。 此時見她吃個飯那么費勁,他方真正注意到了。 方老伯爺那邊等著服侍,方寒霄沒時間等她慢慢吃完,伸手把她飯碗拿開了點,示意她轉過來。 瑩月正吃得聚精會神——她不敢走神,一松懈很容易不小心磨到傷處,忽然碗沒了,呆呆地舉著木箸轉頭,嘴巴還微張著。 方寒霄在桌上寫:張嘴。 瑩月回過神,眨了下眼,沒張,反而警惕地把嘴巴閉緊了。 吃著飯呢,干嘛叫她張嘴,太奇怪了,也不好看。 方寒霄趕時間,沒空跟她細說,手掌伸過來,直接掐著她粉白的臉頰迫著她張嘴。 瑩月:“……呃!” 她傻了,還沒有人這么對待過她,不但嘴巴張圓了,兩個眼睛也瞪得圓圓的,整個人都是驚呆的了狀態。 方寒霄還不滿意,指尖加了把勁,讓她把嘴巴再張大點。 瑩月終于反應過來了,窘迫得頭頂都要冒起煙來,嚶嚶地在他手里掙扎,同時努力往身后的椅子里縮,想躲開他。 鬧什么。 方寒霄瞇了瞇眼。 他不松手,同時另一只手想劃寫解釋,但瑩月只是掙扎,根本不往桌面上看,還是旁邊侍立的玉簪忽然間明白過來,忙道:“姑——大奶奶,大爺是想看看你的傷口,你別動,叫大爺看看,若還要用藥,好請大夫過來,可別耽誤了?!?/br> 瑩月縮在椅子里頓住。 她昨天渾水摸魚騙到過一碗藥喝,但當時情況亂,王大夫只是說后面要好好養著,是不是還需要吃藥,他沒有明確表示,如果要,她卻沒有,就這么糊里糊涂地自己養著,養不好,以后說話真變成了大舌頭,可就糟了。 為大舌頭的陰影籠罩著,瑩月終于不動了。 但光不動也不行,方寒霄掐在她腮幫上的一根手指點了點,催促示意著她把舌頭伸出來。 大舌頭大舌頭大舌頭—— 瑩月冒著煙,烏長的眼睫顫動著,努力鼓勵(嚇唬)著自己,終于把舌頭吐出來了一截,自我感覺傻出天際。 她心里乃至于埋怨起自己來——撞到頭也好呀,為什么偏偏是咬舌呢! 她的咬傷在舌面左側,血是已經不流了,但傷痕幾乎沒有什么變化,十分鮮明的一道血印,血印周圍的舌rou微微腫起,有一點點糜爛,因傷在嘴里,時時有口水潤著,并不腌臜,看去只是十分可憐。 方寒霄看清了,終于松了手。 瑩月往后一仰,忙兩只手一齊把嘴巴捂住。 方寒霄沒再做什么,站起來往外走。 玉簪想起來,趕著攔了一攔:“大爺留步?!?/br> 轉身匆匆去把收在空蕩紫檀立櫥的那個紅包取了出來,雙手呈給方寒霄道:“這份禮太貴重了,大奶奶收受唯恐于理不合,想交與大爺保管。另外,婢子想問一問,大奶奶的嫁妝不知放在何處,大奶奶的衣物用具都在里面,新房里沒有這些,有些不太方便?!?/br> 方寒霄皺眉,目光往屋里掃了一掃——洪夫人連要給他的通房都配齊塞了來,他以為經過這么一天,嫁妝也該送進新房來了,不想竟是沒有。 ——這其實不奇怪,他都不把瑩月放在心上,洪夫人難道還會真心替她考慮不成,所作所為,不過只從各自利益出發罷了。 他看了瑩月一眼,她背朝著他,嬌小纖瘦的身子被椅背擋了大半,露出來的確實是昨天那一襲舊嫁衣,他只是不留心,此刻想起便也記得清楚,她襟前應該還有著臟污血漬。 就這么件衣裳,她湊合穿了一天,有嫁妝也沒敢提起來要,逼到沒法了,借著還他紅包的由頭方由丫頭就勢開了口。 這個徐家女這么進了門,他覺得自己所為已經不算虧待了她,可實際上,是她傻得不知道展示自己的難處而已。 方寒霄緩緩走回去,到瑩月身邊,劃指寫給她看:昨日一切都由二嬸處置,你的嫁妝應當也在二嬸那里,讓那六個丫頭去與你要,要不回來,她們也不必回來了。 瑩月先拿眼角余光隨著他的手指動著,但看到后來,她的眼神不由亮起來:這么好的主意,她怎么想不出來?! 她坐直了身子,給玉簪一字一字地慢慢傳話,玉簪凝神聽完,也是覺得很妙,笑意滿滿地轉身,脆聲把這句話給一直干站在屋子另一邊的六個丫頭宣讀了一遍。 六丫頭:“……” 真是覺得非常倒霉了,可是又不能不聽,既然要在新房伺候,那主子吩咐的第一件事就頂回去,便是她們自己也覺得說不過去。 一群人烏云罩頂般,拖拖拉拉往外走。 方寒霄跟著出去。 玉簪手里還捧著紅包,忙追兩步,方寒霄好似后腦勺長了眼睛,回手向她一擺,徑自走了。 這顯然是不要的意思,玉簪不便再耽誤他,遲疑地頓了腳步。 “大奶奶,大爺不收怎么辦?” 瑩月頭皮先麻了一下。玉簪當著外人這么叫她還好,現在私底下也改了稱呼,她聽起來奇怪得不得了,可才差點為這個吃了虧,她再不習慣也只能說服自己慢慢接受。 不過這個紅包她也不知該怎么辦,方寒霄不要,總不能硬攆上去塞給他,她就道:“先,放著?!?/br> 她說著話,一邊抬手重新捂回腮幫,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