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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舍不得隨便給人翻看?!?/br> 溫叟搖搖頭,不再理她。 她便定下心來,慢慢的沿著屋內的書架一排排的瀏覽過去,才發現溫叟是真的不怕她看……因為她無從看起! 若要把這一屋子書光是浮皮潦草的過一遍,恐怕也要滯留在云水一、兩年!更別說深讀、抄錄了! 這樣爽快的答應……商雪袖立刻有些明白過來:溫叟并不是心甘情愿要給她看的,只是不想直接拒絕,便隨她在有限的時間里,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但卻未必會得到有價值的東西,這一間連書桌都沒有的屋子,就算是抄書,她也無從下手。 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商雪袖難免有些喪氣,垂了頭道:“師祖……” 話音剛落,便被溫叟漏著氣的聲音打斷道:“無需叫我師祖?!?/br> “我今晚和明晚在福南戲館都有戲,您老能賞光去瞧瞧嗎?就當是看看梁師父教我教的怎么樣?!?/br> “他教你,與我無干?!睖刿乓娝崞鹆簬煾?,聲音便放得和緩了一些:“他年紀輕輕就已經出師自己出去闖蕩了,所以他的東西是他自己的,我就不去了?!?/br> 商雪袖不免更加失望,又想到下午還要為了晚上備戲,只得匆匆告辭而去。 那執事頗有眼色,見她并未待很久,便一臉失望的走了出來,想必那里面住的倔老頭兒沒有給她好臉色,也不答話,只是默默的請商雪袖上了車,自己則不緊不慢的驅馬跟在后面。 馬車仍是直接駛入了福南戲館,商雪袖下了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每次都頗為麻煩您,明日我還打算再去……” 那執事立刻接口道:“不妨事,我明早過來,送您過去?!?/br> 展奇峰看她有些悶悶不樂的進來,道:“我之前出去辦事,所以不在戲園子,聽說溫叟有了音信,看你這副模樣,難道是找錯人了嗎?” 第214章 憶雙星 “找到的是溫叟沒錯?!鄙萄┬涞溃骸翱墒?,他并不是很高興的樣子。雖然什么都答應了,可是,實際上卻什么都沒答應……罷了,或許是我太貪心了,妄圖第一次見面就希望他能指點我?!?/br> 展奇峰笑了起來道:“被人搜了出來,任是誰也不會快活的。老人家年紀大了,有些脾氣是難免的?!?/br> 商雪袖點點頭,輕輕的按著太陽xue道:“所以我明天還要去。展先生對于討好老人家有沒有心得???” 展奇峰哈哈一笑:“討好老人家我沒有心得,但是班主何不雙管齊下?得了空你去溫叟那里,另一邊可以拜托鄺大人,征借曲律、戲劇古籍,只是看一下,然后會原樣奉還?!?/br> “那怎么好?”商雪袖雖然心動,但還是道:“這是擾民的舉動,做不得啊?!?/br> “擾什么民???”展奇峰極有把握的道:“說實話我見過不少尋常百姓家拿古籍墊桌腳、引柴火的,祖上流傳下來,今人未必珍惜。如果征借,想必很多人愿意的,留著沒用,還可以討好郡守吶!” 雖然商雪袖接連三天都是去溫叟居所,可是除了如同瞎子摸象一般讀幾本書,收獲沒有很多,她心中暗自的焦急起來。 她不能無限期的留在南郡,南郡再往西南的城鎮她還沒有去過。 而且……自從上一封信寄出,她已經久未得到殿下的音信了。 他是否已經攻下了皇城? 他可否有找到皇后娘娘? 身在南郡,哪怕她頻繁出入于郡守府,也感受不到絲毫的波動,更沒有什么市面上流傳的消息,當真讓她認識到了“天高皇帝遠”的真切含義……阿虞,一切都安好嗎? 她無意識的從書架上拿下來一本書,可卻心緒繚亂,看不下去了。 那日,她面對鄺明珠的時候,說謊了。 她靜靜的出了神,她想:并不是沒有什么能比得上在戲臺上的快樂,阿虞,和你度過的時光,想念你時的時光,知道你也念著我的時光……那是無比快樂的…… 溫叟仍自板著臉,默默的看著窗外的時辰,算著今日商雪袖來了多久,還有多久就會離開這里。 在這等待的安靜里,突然就響起了唱曲的聲音,柔柔的婉婉的,如同一根平地生長的絲蘿,唱的是“蒼苔冷,人聲靜,依偎著一處兒望雙星”。 這樣的腔調,溫叟許久未曾聽到。 同為一折,北戲的紅遍了大江南北,可并沒有知道,這出北戲的大戲也有個南派的版本。 原本是越調老戲,只是慢慢的,越調經歷了朝代變更,又經歷了動亂,唱的人早已沒有幾個了,都改了南腔——人到底還是要吃飯的。 可在溫叟的心里,雖不及大氣堂皇,可卻獨有一種小兒女情態,尤其是最后的、兩折,唱詞算得上是登頂之作,曲調也可圈可點。 商雪袖只是突然就想起了和連澤虞相處的那兩夜,其實哪有什么雙星……只是阿虞的雙眸亮如星辰,讓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來云水路上結識的一個戲班子,教她的這么一句據說是古越調的詞兒。 當她聽到這一句的時候,就知道這一定是,只是那戲班子會的十分有限,別說全出的唱不上來,就光是這一折也不過會幾句而已。 她不知不覺的唱了出來,甚至還做了身段,一只未拿著書的手,捏指如素蘭,斜向上比著,仿佛那里真的有一對兒極亮的星子,只是這一句唱完,便沒有了下一句,她也覺得自己冒失,剛收回了手,卻見身后遞過來一本書。 溫叟道:“這是里的一句?!?/br> 商雪袖的眼睛亮了起來,充滿感激的看了溫叟一眼,先將手中的書按著留下來的記號放回了書架,才雙手從溫叟手中接過了這一本,如同珍寶一般打了開來。 直到整本翻看完,她才不由得喟嘆了一聲,這是茫茫書海中的一本,像這樣的本子有很多,心里的那種寶藏不為人知、甚至人們并不將它視作寶藏的遺憾越發濃郁,最后卻只匯成一句疑問:“您不遺憾嗎?” 溫叟往爐子里添了一塊炭,搖頭笑道:“自從南腔成了氣候,和北戲同為兩大戲種,你以為還有多少人會看這屋子里的書?” 他坐在路子旁,烘著手道:“南郡景況最好的算是掌上珠的班子,可是也是主打南腔,兼雜小戲,不過就是那兩三種罷了。其他的,早已經沒有戲班子唱了,消亡啦?!?/br> 他又從床頭翻出一本書,丟了過去。 商雪袖接到手里,低頭一看,上面是兩個字,有些興奮道:“是的曲調?” 她沒有再翻看,而是走到了溫叟的身邊蹲了下來,仰面道:“師祖,您知道么?曲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