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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倉過了?!?/br> “哎,也不知道有沒有什么法子……”商雪袖說著說著,突然反過勁兒來,道:“什么?你已經變過聲了?不對啊,你多大……也不對,不管你多大,你說話聲音沒怎么變???” 徐治臉紅道:“誰說沒變,比以前低了,只是你記性不好罷了?!?/br> 商雪袖納悶的看著徐治,他的聲音還是像少年那樣清澈,一點兒也不像倒過倉的男子,聲音會低沉發悶。 徐治道:“可能我算是老天給我吃這碗飯的人吧,當時嗓子疼了一陣子,沒多久就好了?!?/br> 商雪袖猶疑的看了徐治幾眼,這孩子離家出走的時候也不大啊,說不定真的只是生病了嗓子疼,他自己個兒當成倒倉了呢。 商雪袖始終還是不放心,道:“不行,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喊個人來幫你看看?!?/br> 谷師父是用嗓的行家,她親自回了一趟鶯園,向谷師父說明了原委,又道:“師父,您是六爺和賽觀音派給我的,原本我不應該這么厚著臉皮求您,可我也沒有別人可以求,您就當幫我私人一個忙,我以后報答您?!?/br> 她這樣敬重谷師父,不呼來喝去的,谷師父心里是高興的,但是也有點為商雪袖心酸,想必在蕭園,商雪袖也并不敢真的就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出去歷練了一年,愈發的穩重,行事上也更小心翼翼了。 谷師父看了徐治,倒真的是變過聲兒了,商雪袖只怕留下什么不好的毛病,又求了谷師父幫忙開了調理方子,這才把徐治放走。 蕭遷知道了商雪袖為了徐治來請谷師父,才一拍額頭,他想起來他忘記的事兒了,也正是“倒倉”這件事。 這樣的伶人,不是沒聽說過,那可是極稀罕的,以前老余班主上頭有個哥哥就是倒倉以后還和原來的聲音差不多,又亮又脆,跟童子似的,比別的伶人都能翻高幾個調門出去,紅極一時,可惜不到二十歲就病故了。 沒想到徐治也是這樣,但徐治竟然如此合了商雪袖的眼緣,也讓他十分費解。 他在屋里叫了馬尾進來,道:“商雪袖最近怎么回事?” 馬尾是心眼兒最活的一個人,進來后恭恭敬敬的施了禮,腦子里迅速的盤算好了,才開始不緊不慢的回話:“商姑娘最近和秋聲社的徐治走的近,不過聽說兩個人見面倒是吵架的時候多,商姑娘似乎是拿徐治當弟弟看的,這點爺倒請放心……” 蕭遷擺了擺手道:“這我知道,別說這些沒用的?!?/br> 原來六爺不是要問這件事,馬尾又換了個思路,道:“原本新音社在排練全本的,也一直在請拂塵文會的人潤色唱詞,不過最近也停了?!?/br> 蕭遷的臉陰沉了下來,道:“還有呢?” 馬尾想了想道:“從上次和余班主合演了以后,商姑娘就沒再掛過牌子,到現在也不少時日了,一場都沒在戲園子演過。但是堂會接了不少?!?/br> 他又小心翼翼的道:“也不是什么堂會都接,起碼也要兩、三百兩銀子,姑娘才會應下來。如果是帶著新音社整個去,起碼要五百兩銀子?!?/br> 蕭遷知道商雪袖最近沒怎么演戲,所以前些日子才讓馬尾去打探打探,倒不曾想她做起了這樣的營生,怒極反笑道:“真是一本萬利的好生意,她……她這是鉆錢眼兒里了?難道蕭園缺她吃喝了?” 馬尾看蕭遷這樣的神色,不由得身上一抖,但他也知道這種事情他只能據實以告。 他偷偷摸摸往上看了一眼,看到六爺臉色發青,右手握成了拳頭放在腿上,顯然是怒不可遏。 他鮮少見到六爺失態,最近這幾年,兩次六爺的震怒全和這位商姑娘有關,他不由得有些佩服起來了。 六爺也不說話,馬尾便如芒刺在背,最后咽了一口唾沫,又道:“爺,說起來,這幾日霍都的戲班子仿佛約好了似的,都沒開鑼……興許是約好了的……” 蕭遷橫了一眼過去,冷笑道:“你還為她開脫。固然也許是戲班子之間約定了不再公演,可有哪個戲班子會像她這樣接堂會?” 第148章 大手筆 馬尾又咽了口唾沫,沒敢接蕭六爺這茬兒。但他心里邊兒卻想著,三、五百兩銀子啊,還有哪個伶人值這個價兒! 別的戲班子,那是想接接不著吧! 蕭遷不再理他,轉而又喊了松香,讓他把商雪袖叫過來。 馬尾擦了擦汗,陪笑著道:“爺,您讓小的在外邊兒呆著行不?” 蕭遷看著馬尾那賊頭賊腦的樣子,知道他心思活,怕過會兒自己對著商雪袖發怒,他一個小廝還在場,商雪袖太沒面子,便冷著臉道:“滾出去?!?/br> 馬尾“哎”了一聲,轉身就溜了。 沒想到松香無功而返,垂著手進來道:“爺,商姑娘不在?!庇职逯樠a了一句,道:“鶯園和外宅新音社那邊,都不在?!?/br> 蕭遷想到可能是商雪袖又拉著班子出去唱堂會賺銀子,心里的這股火就怎么都壓不下去,沉聲道:“去,園門口兒給我堵著,見著人了直接叫過來?!?/br> 商雪袖站在蕭遷面前的時候,他內心矛盾無比。 他面前的商雪袖看起來極為疲倦,只有雙目還發出極有神的光彩。 蕭遷心里輕嘲了一下,唱堂會還唱的這么有精神! 經過一下午和一晚上的等待,他的憤怒不像最初聽到馬尾報告這些事兒的時候那么激烈了。 蕭遷也一直在想,當他一直想讓商雪袖有自己的主張,不需要事事都來征詢他的建議、看他的臉色,還去做那個在外面說了算的“商班主”的時候,他就已經沒有必要這么生氣了。 他的憤怒在于商雪袖在浪費自己的才華。 唱堂會,和在戲臺子上演出,那絕不是一回事。 想到這里他沉聲道:“最近你很缺錢么?” 他沒有看商雪袖一眼,所以也沒有看見商雪袖先是搖頭,而后又點點頭的樣子。 商雪袖怎么會聽不出蕭遷的不悅之意,她雙手交握在身前,道:“六爺,您或許覺得我不務正業了,您現在問我什么,我也無話可答,只能說我不是您想的那樣,您給我幾天的時間,只幾天就好,”她懇切的道:“我不會讓您失望的?!?/br> 她的聲音極其平靜,這樣的平靜反而讓蕭遷轉過頭來,眼神交匯下,商雪袖卻仍然沒有避開,只是在蕭遷凌厲的注視下,交握的手捏的更緊了。 蕭遷沒有忽略掉這樣的細節,商雪袖在他面前,一向是忐忑如學子的時候多,隨意的時候少,但已經這樣緊張了,卻還在堅持著她的某種想法,這讓他起了興趣,想了想便道:“我允你五日?!?/br> 并沒有到五日,蕭遷便接到了一張貼子。 他看到戲貼后就站了起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