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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不語,悄聲說道,“怎么,你想起什么來了?” “我應該想起什么嗎?”木易抬起頭,眼底一片清明。他鎮定地望著耶律昊揚起的嘴角,堂堂正正。 耶律昊抽了抽嘴角,收回了笑容,說道,“算了,想不起來就算了?!?/br> “你是不是該給我答案了?”兩人并排而行,相互之間貼得很近,說出來的話幾乎只有對方聽得到。 耶律昊望了望周圍疲乏的兵士們,坦然說道,“是,就快了?!?/br> “等到大軍分流,不過再兩三天,我們就能到達汴京的土地。我希望那時候,你能信我?!?/br> “可以?!蹦疽c了點頭。這也是他出征的目的之一。 眼前的迷霧一點一點散去,他一直想要知道的事已經在他面前鋪開了半邊,剩下的還得等著他來親自揭曉。愈來愈近,愈來愈近,他心里居然一點兒慌亂都沒有,相反的,他現在十分平靜,平靜地等待著耶律昊可以給他的答案。 前方的事實是什么,他尚且還不清楚。 只不過,該是揭曉的時候了,他不能退縮。 方柒躥到了任平那邊,還在嘰嘰喳喳著,也不知道在興奮些什么。任平偶爾答他兩句,大多數時候連理都不理。一行人狀似平靜地一直向前行進著,一點兒回頭的機會都沒有。 === ☆、第80章 汴京 “前面就是汴京城門了?!?/br> 任平聲音厚重,他身后的數百人都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 這兒就是汴京了。 他們經過了數周的奔波跋涉,經歷了和大軍的分流,最后只剩下了他們這些人,沒有信息,沒有隨手可用的援軍,孤軍奮戰。 之前,大軍里無論哪一個兵士都暗自企盼自己能夠被選中去往汴京的這一支,可等到了真踏上這條路的這一刻,他們居然莫名有些退縮。不是害怕,只是心愿一旦達成,總會有些不真實感充斥在心頭。 “怎么,你們都怕了?” 任平聲音低沉而威嚴,聽在眾位兵士耳朵里,連心口都不由得震了震。 “不曾!”怒吼聲從心口發出,震撼胸腔,數百人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在這荒野處,倒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任平欣慰地點了點頭,吩咐各小隊,“今夜就在此安營扎寨吧,剩下的,明日再考量?!?/br> 他手搭著涼棚向不遠處燈火通明、歡聲笑語的汴京城瞧了瞧,道,“看來大軍還沒有動靜,等他們的軍隊一動,我們就動。這時候且先養精蓄銳,都知道了?” “是!” “一會兒各隊整理一下,隊長到我的帳幕下集合?!?/br> 他交代完畢,眾位兵士都行動了起來。該設崗哨的設置崗哨,該搭帳幕的搭帳幕,行動有序,不失契丹人風范。任平站在一處小土坡上,還在望著遠處的汴京城,一言不發。 從上京城到此,已經數周過去了。 他接到了這個重任,不動聲色地打入敵后,老實說,他也驚了許久。 可是上京城里能重用的人不多,這一次,真得需要他們這些從前根本沒機會在真正的戰場上成就一番事業的人來表現表現了。任平第一次接到這樣的任務,他自己心里也有些許擔憂??墒菍⑹康氖繗饩褪擒婈牭氖繗?,首先是他,就絕不能退縮。 從分流到如今,幾乎就像一場夢一樣,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就已經站在了汴京城的城外,等著它里面一旦sao動,他們這支隊伍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去,完成他們的任務。 所以認真來講,他們才是這場戰爭的主力軍,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 他胸中吐出一口濁氣,挺了挺胸,板板正正地端詳著不遠處的城池。 “怎么,有顧慮?” 木易從他身后走來,從懷里揣出來兩袋子酒,遞了一袋給他。 任平的思緒被他打斷,也沒有埋怨,只是低頭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提袋,眸色一暗,“軍中不許飲酒?!?/br> “不是還沒開始打呢嗎?”他又舉了舉提袋,任平這才接過,打開蓋子,狠狠地倒了一口下去。 透明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像一把尖刀,直戳進他的胸腹,如此痛快,他不由得感嘆出聲。 “這酒不錯?!?/br> “那是。我從上京拿來的私藏?!?/br> 木易很是得意。這幾個提袋他一路都揣在懷里,就等著這個時刻,能夠喝上一口,緩解一下心里的憤懣。 “你站在這兒,是不是擔心過幾天的行動?” “是有些?!比纹焦┱J不諱,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也就和你說說,我還是第一次指揮這樣的任務?!彼涣揖茊艿每攘丝?,抹了抹嘴,繼續說道。 “你看這城池,”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現在在這兒看,多好看?!?/br> “也許明天,也許后天,都不會再有這番景象了。想要再有,恐怕就得有日子要等了?!蹦疽捉舆^,說道。 任平默默喝了一口酒,閉口不答。 這話他沒辦法接,他也不能接,只能默默喝口酒,作為答復就算了。 兩人沉默地喝完了剩下的,等到離開時,木易接過任平的提袋,突然被他叫住。 “怎么?”他回身看向他。 只見任平動了動唇,垂下眉睫,說道,“你...來這一趟,有沒有想過要去汴京城找找自己以前的蹤跡?畢竟你不是契丹人,西夏人也不像,如果不錯,你就應該是宋人?!?/br> “難得回來大宋,不知心里存了些什么考量?!?/br> “我沒想過?!蹦疽装櫫税櫭?,他隱去了耶律昊一節,說道,“在遇見金娥之前,我不知道我來自何處,發生過何事,甚至娶沒娶妻,但既然我已經決定了要扎根在大遼,并且給了金娥承諾,我就會履行我說過的話?!?/br> 他頓了頓,似乎是想要給自己一個解釋:“至少做了什么都無愧于心吧?!?/br> “上京城不是我的家,或許汴京也不是,我不會耽誤你的任務的,放心吧?!?/br> 他伸手捶了一下任平的右肩,直接走下了山坡,回去了帳幕里。 回到了帳幕,面對的就是耶律昊。 這也是他為何帶著酒出去散心,還正好就碰見了任平。兩相權衡,木易覺得,自己還不如只面對一個了。 方才他同任平說的話,他回來的路上自己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會做到,這讓他回來面對耶律昊時,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他走進來,就見到耶律昊已經洗漱完畢躺在了自己的那邊床上。 這是一個只能容納兩個人的帳幕,既是照顧他,也是照顧耶律昊這個小王爺。因而,雖然帳幕不大,但對于兩個人來說,也已經十分寬敞了。 他脫衣洗掉了一身的疲憊,再回到帳幕之中,卻見到耶律昊正端坐在他那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