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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只顧抒發此時內心的感嘆,她白嫩小臉仿佛能掐出水般,“哎,我就沒見過我娘親,聽爹說我娘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曾經一度驚艷全城,是皇城享譽盛名的美人……其實,我也沒見過娘親樣貌,也不知道我爹是不是太夸張了……” 顧雅濃帶著清淡的表情只說了一句話,丁豆立刻住了嘴 “你再多話,本官就讓你隨馬車跑到全州?!?/br> 一路遠行,天色漸晚,落腳地附近沒有客棧,只得在野外過一宿。盛夏尾巴,深林入夜也不是特別冷,圍著火堆丁豆伸出雙手取暖。 承先從包袱里取出些干糧,瞧見手里的大白饅頭和些rou干,丁豆果斷將饅頭放回包袱,拿著rou干啃起來,雖然干硬了些,味道也算不錯,況且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 瞥見吃饅頭同用餐一般斯文的顧雅濃,丁豆隨嘴問道:“大人,你不愛吃rou吖?” 顧雅濃沒理會,直接忽視她聒噪的聲音。 丁壯士自顧大口撕扯rou干,含糊不清,“和我爹以前給我請的教書先生小古子一樣,也不愛吃葷,整天吃的比兔子還少,好像還對腥發物過敏……”想起以前在豐收寨和小古子斗智斗勇,她不禁笑出了聲,“您猜,有一回怎么著?” 顧雅濃手下一頓,承先心里一咯噔,也抬眼望向她。 以為大家好奇,丁豆頗為得意說道,“有一回,我故意送了一盅栗菜粥,愣是逼他喝了下去,害得他連起了三日的紅疹。他那臉原本就白凈,您沒看見那會他的臉腫得像一朵大桃花……”丁豆恬不知恥大笑起來,竟然泛出了淚花。 承先埋著腦袋不敢抬頭,四周逐漸深沉的吸氣,丞相大人的臉色肯定不好看。 空曠樹林,除了木材燃燒劈啪響,只剩丁豆銀鈴的戲謔。 半晌,她才正色嘆口氣,“現在想起來,覺得有些對不住他。其實,他所作的都是教書先生的 分內之事,并沒有刻意同我做對。我知道,小古子暗中幫過我度過不少老爹的棍棒伺候,也算是對我還不錯?!倍《寡鲱^長嘆,“哎,不知小古子如今可安好……” 顧雅濃收回眼神,垂目不語。 這個傻姑怎么會知道,那個倒霉小古子居然就坐在她旁邊。 兩個大男人作息習慣太規矩,晚膳完后沒多久便休息,承先是習武之人有真氣護體,在馬車外守一夜根本不是問題。顧雅濃是千金之軀,根本不可拋頭露面,自然在車廂里過夜。 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拖油瓶丁豆,不會武功不能守在馬車外,不是達官貴人不能理所應當睡車廂。再加上自己又是女兒身,車里車外都沒法待。見兩人都已歇息下,無奈尋了毛毯靠近火堆邊躺下。 耳邊蟲鳴,葉風掠過樹梢,月兒在云后露出半張臉。毫無睡意,丁豆睜開眼,無焦距望向火堆,半晌坐起身來。 離全州又近了一步,自己心里是又喜又怕。喜的是路上如此順利,怕的是萬一老爹氣還沒消怎么辦,老爹要知道自己把阿發弄丟了會不會氣上加氣。最重要的,任何消息都沒有,自己此次前去也不知道會有個什么結果。 第二日清晨,丁豆是被顛簸車轱轆弄醒,睜開眼不知何時睡到了車廂,顧雅濃在一旁安靜看書卷,黑袍整齊潔凈,一派精神氣爽,絲毫看不出正在勞碌奔波。 回神瞥見自己濕透的衣襟,微微臉紅,原本以為做夢流口水的壞習慣自己已經能控制。哎,人算不如天算。 “醒了?!?/br> 丁豆點頭,整理著被壓皺的衣擺。 “嗯,大人……嗯,我……” 她眼神閃爍,欲言又止的樣子,顧雅濃早知道她會問什么。 干凈修長的手指,翻了一頁書,“承先不忍你一個女兒身置身荒郊野地,才將你抱回車廂來?!?/br> 心里一暖,嚴肅小弟雖然不樂意和自己聊天,人還是很好的。丁豆沒再說話,看著窗外若有所思。難得嫻靜下來,顧雅濃忍不住抬頭掃了她一眼,心里甚是奇怪。 不出盞茶功夫,承先挑簾稟報,馬車方才已經通過全州城門。 ------ 第25章 布衣丞相 全州是大銘皇朝除了皇城之外最繁華的城鎮,與攀附朝廷的皇城不同,全州興盛發達是靠其百姓精通經商之道,大到酒樓妓院,小到粥鋪糕點作坊,琳瑯滿目的商鋪都是全州商人的產業。 其繁華程度可想一般,要不是皇城地處天子腳下,憑借全州經濟迅猛早將皇城商鋪一舉兼并,不少皇城商人被利益驅使,開始將商鋪中心逐數轉移全州,借此開闊自己的一片土地,無奈由于現實殘酷,不少外商經營不善,最后不得不打道回府。 既然有賠本失敗的,成功融商的自然不在少數,云景繡莊便是其中一絕。 進了全州城,一行人便在就近客棧住下。承先出門收集消息,留下顧雅濃和丁豆大眼瞪小眼,其實是丁豆自己干瞪眼,顧丞相根本沒心思搭理她。 一路折騰,全州現在已經到達,怎么去找老爹呢。之前他老人家好幾次和自己提過在全州的鋪子,可那時自己壓根兒一門心思想著如何跑出去玩,老爹的話全當空氣,阿發或許知道,但是他人眼下又不知身在何方。 伏在桌上丁豆愁眉苦臉,想找也沒地兒找,現在可是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自己偷跑去瞎逛,反正她心里早已認定,自己獨自外出晃悠總會發生點什么事。 顧雅濃坐在房間喝茶,不吱聲也不說話。丁豆心想,以情形承先小弟一時半會也回不來,便懶散伸腰打呵氣,“主子,您要沒什么事我回去不打擾您了?!?/br> 沒走到門口。 “誰批準你擅自離開,過來,陪本官下棋?!?/br> 她轉身見顧雅濃望向她,下棋什么好麻煩,都是耐著性子的活,自己一暴脾氣的主兒屁股根本坐不住。本想拒絕,但顧雅濃眼里似乎有些隱隱不容反抗的色彩,丁豆吞口唾沫,老實坐過在對面。 棋盤與棋子是顧雅濃隨身攜帶,雖不是珍稀材料,但好在質地精良、堅固耐用。他抬手執黑子,落下一角。 回憶之前小古子所教授,丁豆跟著拿起白子落下一子。 恍惚間又想起在豐收寨和小古子對弈,耍賴對她來說簡直比吃零嘴兒還簡單,入今眼前人是這身份,小動作必定是做不了的了。 突然記起和小古子第一次交手曾說過的話,她高深莫測搖頭晃腦道:“下棋乃修身養性之舉,只圖個心理安逸。若硬要將它在棋盤拼個你死我活,實為大過也。最后竟不知到底是人在落子,還是子在制人。如此,便不如不下為好?!?/br> 顧雅濃微怔,丁豆眼疾手快吃下一黑子,頓時心里美滋滋,學習棋藝不段,今日還是自己第一次光明正大吃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