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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每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能安靜的生活下去就夠了?!?/br> 他們曾經,也正在努力在這亂世之中除惡懲jian,只是付出的代價太過慘重,當死亡真正與自己擦肩之時,才知原來他們是多么期盼能好好活著。 “到那時,我們就衣食不愁,著書立說,把你父親的思想傳承下去。我再釀些酒,聽說大關的梅子天下聞名,我就做一桶梅子酒來,吃不完就分發給我們的鄰居,你說好不好?”他把她摟在懷里,如哄嬰孩般輕輕晃著她,她只覺得這一切都是夢中般,終于又合上雙眼睡了過去。 門外,明遠將藥緊緊地護在胸口,雨水沿著他濕透的頭發絲兒一滴滴落到肩上,再一路往下滾去。剛懂□□的少年抬起一雙大眼睛,那是因為難過而變得濕漉漉的憂傷,他深呼了口氣,抬手推門而入。 作者有話要說: 搬完家,突然腸胃炎?!,F在終于安穩下來了,恢復正常更新!從本章就進入最終節了~~~~ ☆、夜雪 服過藥,高燒不多久便退去了,見明理呼吸復平穩起來,那二人方松口氣,守在旁邊就地躺著睡下了,只等雨停立馬離開。 天色剛剛見青,明遠先醒了過來,他仔細聽外面似乎已無動靜,便小心的扒條門縫朝外視探,刺骨的寒風趁虛而入,他凍得打個哆嗦,卻見周圍一片寂靜,雨不知什么時候已是停住了,只留著無數坑洼的小水坑嵌在那土地里。他輕輕關好門,轉身把一旁的云卿叫了起來,道:“云公子,雨停了,我們何時出發?!?/br> 被喚醒的那人瞇著一雙沒休息好略微浮腫的雙眼,頭腦卻即刻清醒來,連連點頭,言道即刻就走。 三人迅速穿帶齊全,云卿扶著仍舊虛弱的明理先出了門,明遠熄滅了火盆,又從錢袋里摸出來半枚碎銀,小心的擱在那壇子的邊沿上,便也跟著出了去。 碰巧遇到守完夜正歸家去的更夫,明遠上前恭敬的詢問驛站何處,那中年男子狐疑的打量著他們,卻沒有多說,只是隨手指了路給他們。 待到了驛站,他們為免除節外生枝,便雇了輛馬車繼續趕路。一路上,他二人輪著班駕車,所幸此地距離閩集只有百十里地,天黑之前安頓下來應是沒有問題,他們自然也都想到那御龍衛只怕不會善罷甘休,也許他們會在那里做個了斷。 當夕陽灑進城墻的伊始,云卿已同閩集的驛站交付了馬車,明理試圖轉動自己的肩軸,卻依舊使不上力。 客棧自然是不能去,想到此地乃是香火極旺的佛信之城,他們便決議去那寺院碰碰運氣,來接應他們的是平日里負責登記晚上借宿客人的小沙彌,但見那小和尚生了一張稚嫩的圓臉,打量來人衣冠整齊,又透出幾分文采之氣,心想應是路過遠游的文士們,便十分熱情的把他們迎了進來。用了齋飯,本應去好好休息,明理卻藏著心事,獨自一人到了后院的偏殿,那殿中供奉的是某位菩薩,尊體修的眉清目秀,面容慈善。 她跪在蒲墊上,纖指合十,抬著纖細的下巴,虔誠的望向菩薩的黑瞳,她張合著嘴巴,默聲念著什么,作罷,便閉眼叩首,三拜完畢,方又睜開眼來。她內心明白,倘若此刻那御龍衛追來,她的傷勢只會拖累她的愛人和徒弟,然她又自知,自己是那寧為碎玉的性子,若是讓她主動降敵,倒不如死在他們面前痛快,念及此處,又慌亂起來,仿佛剛才的禱告全部都入了東海。 身后漸漸地傳來腳步聲,似乎有男子正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過來,她轉身看去,見是明遠穿了件石青色的圓領袍,頭上統共圍了方網巾,垂著雙手立在門外,便緩和了神情,笑著沖他道:“阿遠怎生還沒休息?” 師父有問,則應有答,但此刻他卻張不開嘴來,只管低著腦袋提腳跨過門檻近前來,他端正的跪到旁邊另張蒲墊上,仰頭盯著佛像發呆。明理不甚理解,索性換了姿勢,側過身倚坐在墊上,歪著頭一瞬不瞬的注視著面前的年輕人,想探個究竟。 良久,大約燃了五分之一柱香,明遠突然開了口:“師父,我本不該在菩薩面前說這等蠢話,只是,我想知,待到了大關,師父是不是就會離我而去?!?/br> 他說完,依舊保持著專注看向菩薩的視線。 明理聽了,神色立馬凝固起來,因為驚愕微啟著唇,她瞋著圓目,腦子里卻已是亂麻一片了,似乎這一路上,她都未察覺到身邊少年的悄然變化,她只知他的文功都越來越強大,在次次戰斗中,意志也越發堅定起來,卻全然忽視了他的內心。她同云卿相識之時,他還只是個身量不足的懵懂少年,待他們私定終身的時候,她以為他還是那個跟在自己身后為自己吶喊的小徒弟。她從來沒有想過,真的到了終點之時,她要待他何如呢,而云卿似乎也沒有考慮到這點。 見她不語,明遠自己也揣到了一半的答案,他喪氣的垂下頭,盯著墊子上的繡紋,呼吸都不敢重起來。 良久,又過了大約四分之一香柱的時間,空氣里已是浸透了溫熱的檀香,明理突然動了下身體,她挺直上身,開口道:“離開你去哪里呢?” 兩人此刻都極恭敬地跪坐在那里,卻各自漫游在自己的思維里。 “那便只有我離開了?!泵鬟h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賭氣來。 “為什么一定要有人要離開?”明理反問。 卻無人應答,終于,那香要燃盡了,煙霧愈加濃密起來。 “因為不忍心?!泵鬟h把話說完,頓時覺得胸中盡是舒暢,這些時日的鮮血教會他生命的珍貴,但倘若好好過完這一生,便不能留什么遺憾,即使最終有什么無法實現,但既已坦白心扉,便也算是達成了一半的心愿。 “你······”明理的臉憋得通紅,色若菩薩指間的火蓮,“不可這么想?!闭f罷,她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圓場。 “時候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泵骼韽膲|子上站起身,垂首道,她盯著他的發髻,見他毫無動身的預兆,就要轉身離開。 就要跨過門檻的時候,明遠即刻起立追上她,離她只有一腳的距離時喊住了她,道:“師父,你懂我的心的?!闭f完,他渾身都顫抖起來。 明理伏在門邊兒的手也跟著哆嗦了兩下,她意外地沒有逃走,只是慢慢轉過身,定睛看向那個眼神慌亂,呼吸抖動的孩子,輕聲道:“阿遠,師徒之間就應該齊心協力永生永世,不是嗎?” 她強裝微笑,努力用表面的平靜掩蓋住內心的波瀾,待那少年眼中的光黯淡下去,腦袋也跟著垂下去的時候,她又開口:“快回去休息吧?!闭f罷,她徹底轉過身離去了。她邊快步走著,邊喘著氣,撫著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