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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其后。 里面頓時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器皿撞在一起的嘈雜聲,還有男人強裝出來的呵斥聲,明理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禁皺起眉頭。 稻草撲在一塊平坦的石板上,上面隔了層床褥,一位老婦人顫巍巍的躺在里面,床邊上一對母女緊緊抱在一起,那拿著鋤頭對著他們的男人必定是這家里的唯一頂梁柱了。 明理先開了口:“你們別怕,我們是人?!?/br> 那父親確認了一番后,竟大喜過望,眼眶濕潤起來,忙轉身對家人安慰道:“真的是人,是活人?!?/br> 一番解釋過后,父親不禁自責起來,出去打水竟這么不小心,所幸引來的不是壞人,更不是那僵尸。 原來這父親是城鎮上極有名望的大夫,后來眼見疫情無法控制,便攜家帶口迅速來到這偏僻之處避難。 “這病也就才過去個四五天,沒想到,鎮上的人幾乎都死絕了?!绷质蠂@著氣,繼續道,“那日,劉家跑出來許多病者,健全之人被咬傷之后,就立馬有前來就診者,那傷口都太過嚴重,而且患者怕光怕聲音,我看同書里所描述的恐水病基本吻合,這病現如今哪有治療的法子,除了等死別無他法啊,而且若是犯起來,怕是受牽連者只會越來越多,我雖明曉為醫者應鞠躬盡瘁,只是如果我死了,這家里再無其他人可以支撐起來?!彼f的激動,竟然哭起來。 “看來,林大夫是同意這是病情了,并不認同鬼怪說?!泵骼泶_認道。 “正是,林某自幼學醫,哪里有什么鬼怪,不過是非常怪厲的疫情罷了。只是不知為何而起,可憐那劉家了,十幾口人就全都沒了?!闭f罷,使勁嘆了口氣。 如此說來,也就進一步證實了這確是人為的嫌疑,明理內心想到,便又開口:“林大夫,我們前來,便是調查此事的,之前聽聞疫情爆發之前,恰逢有外鄉人來此,你可有所耳聞?” 林大夫撫了撫胡須,道:“確是有,我親眼所見過,是我去山野里采藥的時候,見有人鬼鬼祟祟的,他們看著像是京里的大官,穿的十分鮮艷,衣服上都繡著蟒紋,我哪里敢招惹?!?/br> “那這鎮上的同知大人,判官大人呢?”明理追問。 “他們?這就不知道了,事發當天,倒是見大人帶了許多兵士去了那府上查看,后來那同知于大人還同百姓宣講,說是大家稍安勿躁,朝廷肯定會派人下來解決的。只是自那以后,便再也沒見過于大人了?!绷执蠓蚧卮?。 “不過當時,那些從京里來的大人也在一旁,”他歪著頭,細細陳述,“但是那日之后便沒再見過了,且城里的局勢一日不如一日,誰還去cao心官府的事?” 明理點頭應允,自言自語道:“那這于大人到底去哪里了呢?” 離開的時候,林大夫知曉他們要回山上去,便央求他們可否常來探望,三人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便又拜托他們上山之時,留心一味叫子母草的藥本植物,那藥草成熟之時,頂部便會結出枚紅色的果實,因那果實形狀似互相包含的葫蘆,便得一此名。將子母果搗碎并同煮好的子母葉水攪拌一起飲下,便可以有效預防戾氣近身。 三人聽了,便謹記在心,這才告辭離去。 這回去的一路上,他們便很留心這子母草了,到了山腰的時候,索性依著大樹一處處尋起來。 突然前方的矮木叢颯颯作響,似乎有什么東西要跳出來,明遠距離那兒只有幾步遠,頓時緊張起來,卻聽嗖的一聲,竟是從斜上方滾下一人來,那人約莫有三十多歲,身上的青色官服被血跡幾乎染成了黑色,發冠早不知掉哪里去了,頭發一團糟。 明遠慌忙上前去,扶住他,扭頭大聲喊道:“這兒有人!”說罷,又伸手去探那人的鼻息,見還有氣,內心頓時舒緩了許多。 “還活著?!泵骼矶俗呓鼤r,阿遠同他們道。 “身上可有傷口?”云卿說著時,便仔細檢查傷口來。 “這人定是官府里的,只是為何傷成這樣,莫非遇到了僵尸?”明理站在他們后面輕聲推測。 唔,那人突然醒了過來,睜開眼看到他們之時,痛苦的神情漸漸柔和起來,卻又急轉威嚴:“你們是馮忠的人嗎?” 馮忠?那是誰?三人迷茫的搖了搖頭,這才聽那中年男子開口道:“這便好,我是這寧華的同知大人,我有冤情,煩請俠士代勞傳達給圣上?!闭f罷,也不管他們到底是什么來歷,從懷里顫巍巍的掏出一張絹布來,塞給了云卿。 “于某命不久矣,為民死,我心甘情愿,只是這滿城百姓的冤魂又該怎樣安撫???求俠士替我完成夙愿?!彼幢M全力說完,似乎隨時就會斷氣。臨死前,總算是找到人托付了遺愿,只是倘若他們也是馮忠的走狗,那自己便真的只有去陰曹地府遭歷油鍋之罪,才可以洗涮干凈自己對百姓無作為的遺憾之舉了。 云卿接過絹布,立馬打開來,竟是滿滿一張用鮮血寫的字跡,撲面而來的,是字里行間包裹著的憤怒與無奈,這時,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是很多人正朝這邊趕來,云卿立馬將血書疊好揣進衣襟,同明遠正要將于大人扶起來,他卻苦笑著擺了擺手,輕輕拉開自己的衣袖。 三人吃驚的望著那條小臂,幾乎沒有了皮rou,但見沿著白骨不停流下的鮮血慢慢滲進他身下的泥土中。 “于某不愿變成怪物,但求一死,于國于家,也算是盡了忠孝?!彼f完,臉上盡顯慷慨赴死之色,那背后是令人敬畏的文人氣節,那是自己父親也同樣具有的寧死不屈。 明理突然流下淚來,眼看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抽出自己的佩劍,沖于大人抱拳道:“于大人,得罪了?!?/br> 噗嗤一聲,更多的血從他胸口綻放,長劍穿過他的胸膛,終結了他的生命。 現實沒有給他們一秒鐘的哀悼時間,他們瞬間被一群腐尸包圍了起來。 明理提著劍立在最前面,劍刃的紅色血液一滴滴落入土中,她瞪著一雙眼睛,隱忍著淚水,咆哮而上,腦中只有一個殺字! 云卿死死守著他們的后方,拼命與這些無辜的犧牲者廝殺。 他們都曉得,然這些對手是被害至此,可他們若是存了半點憐憫之心,那下一個成為喪尸的便是自己。 尸群中突然沖出來一個小女孩,黃色的衣裙已然污濁不堪,本應靚麗如花的小臉上交錯著污泥與血痕,此刻張牙舞爪的向明遠撲來。 明遠看到她,頓時一個恍惚,不知怎的,他竟掄不起手中的劍來,便聽到肌膚撕裂的聲音,明遠慘叫一聲,使盡力氣把那尸化的女孩推了出去。明理聞聲慌忙跳了過來,待看到那小姑娘的時候,咬緊下唇,不帶一絲猶豫的向她刺去。 “阿遠,